叫囂聲逐漸淡去,耳畔邊隻剩下馬蹄與地麵碰撞所發出的有節奏的哢噠聲,卡羅特的腦袋靠在我的背上,她沒有受傷。
士兵和村民們說的沒錯,這裡到處都是山賊,他們對過路的人極其不友好,幾乎沒有商談的可能性。
“馬修,你身上還有多少子彈?”
前方傳來艾琳娜的呼喊聲,我摸了摸風衣左側的口袋,那裡麵裝滿了霰彈槍子彈。
“不缺,怎麼了?突然問這個。”
“我們剛剛闖過去的路障還屬於未完工的狀態,說明前麵肯定還有更多更加堅固的障礙物,硬闖肯定是行不通了。”
“要逐個突破嗎?”
“太麻煩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必須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比如說?”
“鈔票,金子,這個世界上最有話語權的兩樣東西,如果能靠花錢買到通行證的話,我們就不需要進行無意義的戰鬥。”
“能行嗎?”
“資金肯定足夠,但就要看對方的態度了。”
艾琳娜的聲音在呼嘯風中顯得有些難以辨認。
“等會如果再遇到攔路的人,你就照我說的做……”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
前方的光線越來越暗,茂盛的樹冠將陽光遮擋了大半,隻留下地麵上斑駁的光點供過路的旅客辨認方向。
艾琳娜騎著馬跟在我身後,她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前方五百米左右的地方,道路被完全封死了。
由原木製成的交叉拒馬橫在本就不算寬闊的道路中央,兩側的樹木有被人為砍伐的痕跡,空地上擺放著篝火,建易帳篷和各種生活用品,看上去像是個營地。
在拒馬周圍,十幾個身穿奇裝異服的成年男性正在聊天和巡邏,他們手上大多拿著武器,不過都是些冷兵器,為數不多的兩條火槍也是陳舊到可以進博物館的燧發槍。
“記一下手裡拿槍和弓的人,發生意外優先處理。”
我向背後的卡羅特說道。
“嗯。”
胸口沉甸甸的,因為內側口袋裡裝著一整塊金條,這是交易的籌碼。
確認無誤後,我揮動韁繩,馬兒開始緩慢的前進。
與此同時,營地這邊。
“喂。”
一聲低沉的呼喊將所有人的神經都牽動了起來,無數道目光同時射向了幽幽小道的儘頭。
“來人了。”
“抄家夥。”
張弓搭箭,長刀出鞘,這些由落魄武士組成的山賊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獵犬一般行動了起來。
“你看那人,背後的那根棍子是什麼?”
“不知道,槍嗎?”
“蠢貨,除了當兵的和打獵的,這年頭有誰能弄到槍?我看像是柄矛。”
“都他媽安靜點!”
領頭人模樣的男性發話了,他坐在道路兩旁的山坡上,看的比下麵的人更清晰。
“聽好了,還是和之前一樣,等他們過來,然後圍住,如果他們想跑,先把馬乾掉。”
“明白。”
話畢,他微微伸手,後麵的同夥把一把保養的不怎麼好的半自動手槍放在了男人手裡。
“莉乃。”
“怎麼了?”
“你會說外國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