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7日注)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昨晚上外麵不時有槍聲響起,陸陸續續地響了幾乎一夜,吵得我和朵拉都沒能睡好。
而今天早上我吃早飯時,張跑來告訴我,昨天夜裡金陵城進匪了。
一夜之間不知道洗劫了多少家官紳富戶,幾乎全都是全家老少全都死了個乾淨,甚至連家裡的雞和狗都被殺光了。
我問張這是怎麼回事?如果隻是想要掠奪錢財的話,實在沒有必要殺這麼多人。
張起初不肯說,後來被我逼問了幾句後才小聲告訴我。
那些被殺的人幾乎都不是什麼好人,很多都明裡暗裡跟日本人有關係。
也就是說,倘若有一天日本人真的攻占了金陵的話,這些人很有可能會投靠過去當走狗。
說到這時,張還特意說了一個詞:漢奸。
我後來聽他解釋後大概就明白了,就是背叛者的意思,可恥地背棄了自己的民族和國家的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們的死顯然是理所應當的。
張甚至還神神秘秘的告訴我:殺掉這些人的也並非什麼土匪,而有可能是那位殺了日軍第16師團的無名大俠。
我問他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點。
張朝我眨了眨眼睛,用理所當然地語氣說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除了那位大俠,誰能有這樣的本事。”
儘管我並不怎麼讚同張那近乎於一廂情願的推斷,不過對於我來說,這個消息至少消減了一些我內心裡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覺而引發的怨恨。
任何民族對於背叛者都會充滿恨意,將它們清理掉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所以我決定原諒他打擾我休息的過錯了。
隻是很快我的心情就因為另外一個消息而變得異常糟糕。
因為華國的總統蔣以及他的夫人也乘坐飛機逃離了金陵。
現在金陵的行政機構處於完全缺失的狀態。
更加讓我感到難以置信的是他們竟然把金陵的行政責任委托給了我以及其他二三十個外國人組成的所謂“國際委員會”。
我們中有外國傳教士、教授、醫生、商人,就是沒有一個是政府官員。
我本來即將離去,並不打算摻和進來,但是杜普蕾女士建議讓我擔任這個委員會主席。
我本來都已經告訴她我明天就得乘船離開了。
可是羅伯特威爾遜卻趁機譏諷我是膽小鬼,因為怕死而逃離。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汙蔑和輕視,我又怎麼可能就這麼承受這個惡名,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站起來接受了杜普蕾女士的推薦。
順便我也將一直因為我是納粹黨員而總是對我冷嘲熱諷的羅伯特威爾遜推上了委員會副主席的職位上。
雖然這看似是我小小的報複,不過我真心覺得威爾遜大夫無論是人品還是醫術,都值得信賴。
儘管這一切都跟我最初的想法發生了很大的偏離,不過至少我覺得這是個機會,讓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做一些好事。
於是我們在經過了一番商議後,決定在金陵設立一個保護一般平民難民的安全區,我們決定在安全區內設立25個難民收容所,而我租住的院子裡同樣也是個難民收容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