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著話,斬妖轎已經回到了寒潭之中。
待轎子落下,明明想再去抱王權富貴,卻被他抬手拒絕,“我可以的。”
他說著,起身就出了轎子。
明明隻是笑笑,背著手,跟在了他的身後。
抬轎的侍衛施禮告退,離去前,還不斷地回頭看。
王權富貴徑直往屋子裡走,腳下沒有一點兒遲疑。
明明提醒他:“小心磕著。”
王權富貴隻說:“這裡的一切我都再熟悉不過,出轎子直走,七十四步便是進屋的木階,即使閉著眼走,我也不會磕著。”
他這話說的是事實,從他從容的腳步中就能看出來。
但是聽在明明的心裡卻不是滋味,五月的天本是豔陽高照,而小芙芙隻能困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寒潭裡,這便是他的全部世界。
就連出轎子走多少步能進屋,他都數過,那過往十幾年的歲月裡,他到底是怎樣的孤獨、寂寞......
明明賭氣般地快走兩步,一把從背後打橫抱起王權富貴。
王權富貴驚得倒吸一口氣,雖然看不清明明,但是他還是皺眉:“你怎麼又.....?”
又什麼?”明明邊往屋裡走,邊說:“又抱你是嗎?”
“你每天都抱我,我抱你兩次,怎麼了?”
他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倔強。
可是聽在王權富貴耳朵裡,卻怪怪的。
他心道:“這小家夥是生氣了?可是我抱的是小鳳凰,你抱得可是我一個大男人啊。”
“唉,小動物的腦回路真是捉摸不透。”
但是,小鳳凰的懷裡,真的很溫暖。
“可能是長了羽毛的緣故吧。”他想。
竹寮中,看到此情此景的大人們,嘴角都彎彎帶著笑。
“嗯,”蓮花星君點頭:“不錯啊,以明明這速度,我看離澤宮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齊焱拍拍司鳳的肩膀,“老五,看看你兒子,不像某人,送桃露送了幾百年,還沒追到小相夷。”
司鳳不服氣:“我說齊焱,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現在有三個兒子,你有嗎?”
說到這個,整個竹寮裡的人,誰都不比不上他。
李沉舟看著他們,笑著問謝淮安:“安安,你們這些師兄弟日常相處總這樣嗎?見麵就互掐,不見又想念。”
謝淮安把目光從齊焱和司鳳身上收回,搖搖頭:“當年在上清境也是這樣,都十幾萬歲的人了,一個個總也長不大一樣。”
倒是明明和小富貴兒,讓謝淮安想起了從前的自己和李沉舟,也許真的就是抱著抱著就愛上了。
他看向因果鏡中的兩個孩子。
明明抱著王權富貴進了屋,把他輕輕放在桌邊坐下,而後取來一件白色大氅給他披上。
又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他的手裡。
那樣子就像是他躺在鳥窩裡,王權富貴給他倒茶時一樣。
明明道:“你先坐會兒,我讓花爹來給你治眼睛,我花爹醫術可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