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山一愣,緩緩放下剛抓起的筷子。
對麵的白弘也迅速站直身體,開始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
白振山清了清嘶啞的嗓子,強壓下怒火:“是誰?”
“那先生沒說姓名,隻說……是過來救白家的。”
“救白家的?”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讓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父子二人同時怔住。
白弘整理衣領的手僵在半空,喃喃自語:“會是誰?”
白振山沒空理會他,腦海中飛速運轉,片刻後,他轉頭對下人沉聲道:“請他進來。”
說完,他手忙腳亂地撣掉外套上的菜葉。
白弘則更加乾脆,直接脫下那件不堪入目的外套,扔在一邊。
不多時,下人引著一位年輕人走了進來。
當看清來人的麵容時,白振山和白弘再次愣住了。
一個念頭同時在他們腦海中閃過——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白弘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秦澤臉上,記憶的碎片飛速拚湊。
是他!
以前那個跟在王伯身邊的年輕人!
絕不會錯!
在父子二人審視他的時候,秦澤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片狼藉的戰場,以及那對狼狽不堪的父子。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反而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諷。
見兩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秦澤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平淡,不帶一絲溫度:
“二位,我叫秦澤,是來與白家談合作的。”
這高傲的姿態,瞬間再次點燃了白振山的怒火。
他冷哼一聲,轉身拉過一把尚算完好的椅子,重重坐下。
“秦先生,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他強撐著最後的尊嚴,“我白振山再怎麼落魄,也曾是一方家主。
合作,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談的。”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白家的大門,也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
秦澤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看一場跳梁小醜的表演。
“白家在蘇杭或許算得上號人物,但放眼全國,乃至世界,根本不值一提。”
白振山臉色鐵青,正欲反駁,卻見秦澤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
用兩根手指夾著,輕飄飄地扔在了他麵前的桌上。
白弘已經湊到了白振山身後,當兩人的目光落在那張名片上時,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白振山猛地抬頭,驚疑不定地看向白弘,又死死盯住名片。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竟擁有如此恐怖的背景。
電光火石之間,白振山臉上的怒火與傲慢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諂媚的、近乎討好的笑容。
“哎呀!原來是秦先生!是老夫有眼不識泰山,方才言語冒犯,還請秦先生海涵,海涵啊!”
秦澤對他的變臉視若無睹,直接切入正題:
“隻要你們願意合作,白家現在的資金鏈問題,以及所有負麵輿論,我來解決。”
此話一出,白振山心中狂喜,幾乎要當場答應。
然而,話到嘴邊,一股商人的本能讓他硬生生刹住了車。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要收拾白家這麼大的爛攤子,秦澤絕不可能不求回報。
他強行壓下激動,緩緩起身,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
“秦先生,您如此厚愛,想必……是有條件的吧?我們借一步說話,這邊,”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狼藉,尷尬地笑了笑,“剛才父子間有些小摩擦,讓您見笑了。”
說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澤沒有絲毫客套,徑直跟著他走進了客廳。
二人剛在沙發上落座,白振山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秦先生,您的條件是……”
“我的條件很簡單,”秦澤的聲音變得鄭重而清晰,“白家,需要交出51%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