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莎拉使出渾身解數,猶如掰開鋼鐵般硬生生地掰開顏雪緊握計拳頭,將那裝著複合海圖的小盒子從她掌心如獲至寶般取出,緊緊握在手裡,張狂地大笑道:“Пo6eдaпpnhaдлeжntponn.勝利屬於俄羅斯)”
她像中了千萬大獎一般亢奮起來,瘋狂地扭動著身軀,仿佛坐在驚濤駭浪中顛簸的船上,不停地搖搖擺擺、上下起伏,不一會就發出興奮得猶如夜鶯般的尖笑聲,那積壓在心底的快樂如火山噴發般徹底釋放。
莎拉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雙目緊閉的林梓明,她的瞳孔不受控製地收縮著,仿佛能看到林梓明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牙齒咯咯作響。
“親愛的,”莎拉的聲音帶著一絲怨恨,“我不能讓這個礙事的顏雪破壞我們的計劃。我要殺了她。”她的目光轉向一旁的顏雪,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莎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我會成為你的保護神,親愛的。我們一起去尋找那沉落海底的財寶,那是屬於我們的財富。”她的聲音漸漸變得溫柔起來,仿佛在描繪一個美好的未來。
說著,莎拉慢慢地伸出手,想要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那把槍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似乎在誘惑著她。
林梓明驚恐地睜開眼睛,想要阻止眼前發生的事情,但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地束縛著,根本無法動彈。他心急如焚,額頭上的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滾落下來。
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那扇虛掩著的房門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再次撞開,兩個身材高挑、麵容姣好的美女如疾風般衝了進來。
兩個美女的動作異常迅速,她們像是訓練有素的特工一樣,一左一右地抓住莎拉的手猛地一用力,將莎拉從林梓明的身上硬生生地拉了起來。莎拉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弄得措手不及,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
然而,這兩個美女並沒有給莎拉任何喘息的機會,她們迅速將莎拉拖到一邊,然後用身體死死地壓住她,讓她完全無法動彈。
莎拉心中暗叫不好,她的身體本能地想要去打開那個釋放麻醉劑的打火機,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女人的嫉妒心一旦被點燃,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勢不可擋。
此刻,莎拉被這兩個醋意大發的女人死死地按著,完全無法動彈。她心中暗罵:“他媽的,真是倒黴透頂!在陰溝裡翻船了!”
“莎拉,你怎麼能這樣呢?竟然假戲真做!”徐曉煝怒不可遏地吼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eia也毫不示弱,她的醋意同樣如火山噴發一般,對著莎拉咆哮道:“你走火入魔了吧!”eia一起動手,撿起地上的衣服,將莎拉的手腳緊緊地捆綁起來,讓她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伸手狠狠掐了一下的豐滿的胸部。eia的聲音,心中一驚不敢亂動,趕緊閉上眼睛,連呼吸都變得極其輕微,仿佛真的已經失去了意識,繼續裝死。
徐曉煝快步走到床邊,看到林梓明赤裸裸地躺在那裡,心中一陣慌亂,連忙扯過床單,將林梓明那碩大的身軀蓋住,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住他的尷尬和自己的不安。
“梓明哥,這賤貨喂你吃藥了是嗎?你醒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徐曉煝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擔憂,她一邊輕聲呼喚著林梓明,一邊輕輕地搖晃著他的身體,希望能把他從昏迷中喚醒。
“莎拉,你到底給梓明吃了什麼藥?身體反應那麼大卻昏迷不醒。”eia扯著她金色的頭發惡狠狠的問。
“他喝醉了……”
“我草,喝醉會是這種狀態嗎?”徐曉煝衝過來抽她一個耳光,“變態貨,快點說你給他吃了什麼藥?”
眼看兩個美女要對莎拉嚴刑逼供,林梓明知道不能繼續裝死了,於是翻了個身喃喃道:“這個導演太變態了,怎麼能這樣拍戲呢……”eia正想拉毛掐肉對莎拉進行嚴刑逼供,聽到林梓明的聲音馬上轉頭衝過來異口同聲道。eia更正道。
“是這個小天鵝強暴了你!……”徐曉煝義憤填膺的控訴道。
“我草,美女你積點口德好不好,我堂堂一個男子漢能被這個弱女子強暴?”林梓明心中暗自嘀咕,“天啊,塌房了……”
想起剛才猛烈的狂風暴雨,莎拉心裡湧起一陣暖流,她解釋道:“剛才我們在排戲,導演說接下來的床戲要真實點……”
“住口!”兩個美女差點炸毛,恨不得用臭襪塞住莎拉的賤嘴。
林梓明徹底無語了:“我草,這是故意找茬的嗎?真是波大無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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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明,快點穿好衣服,你看都凍紫了!”徐曉煝掀開被子心痛地說道。eia遞過褲子笑道。
林梓明像個在野地撒尿被女生撞個正著的少年一樣羞得滿臉通紅,“我草,這、這……”,他十分尷尬地穿好衣服,顯出一副無辜的小男生模樣。
這時顏雪蘇醒過來,悄無聲息地靠近莎拉,掰開她緊攥的手指,奪過那個裝著複合海圖失而複得小盒子,對她做了一個小鬼臉。
“快走,這地方臟!”徐曉煝拉著林樣明往外走,像小媽拉著被人欺負的小兒子一樣。
“彆走,幫我解開手腳,我會被人強暴的……”莎拉扭動著赤裸身體聲音裡帶著恐懼。eia轉過頭剮了她一眼笑著說。
eia架著走出房間。
顏雪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默默地跟著退出房間,反手把房門關上。
四個人默默向電梯間走去,迎麵碰到一個健碩的女服務員,林梓明停住腳步平靜地說:“美女,601房的床單臟了,馬上去把它換掉。”
服務員笑著點點頭,推著酒店客房工作車走向601房。eia狠狠地掐了一下林梓明的屁股,四個人無聲地進入電梯。
回到片場,導演滿臉笑容,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說道:“梓明,你又一次在拍戲現場玩起了‘失蹤遊戲’,不過這種氛圍恰似我電影中最渴求的那一抹神秘色彩。”
“莎拉,你終於回來了,怎麼你的衣服好似被撕裂的花瓣,你是沒事吧?”阿彌爾汗的眼睛突然如同兩顆閃耀的星星,散發出熾熱的光芒,他如一隻諂媚的哈巴狗般,殷勤地跑過去,想要擁抱莎拉。
莎拉使出渾身力氣,如同推開一堵沉重的牆壁,冷冷地說道:“阿彌爾汗先生,請與我保持距離,你身上的咖喱味令我無法忍受!”
“該死的,這朵帶刺的玫瑰!待到了印度,我定要用咖喱將你灌醉!”阿彌爾汗緊咬著牙關,眼中閃爍著怨恨的火花,狠狠地瞪著莎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旁邊的人強忍著笑意,紛紛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如同一朵朵盛開的鮮花,難以抑製。
“好了,今日的拍攝堪稱完美,大家早些歇息,下場戲我們要遠赴北極圈,去捕捉那絢麗多彩的極光身影。”導演聲如洪鐘,大聲地宣布收工。
回到酒店,林梓如同一條靈活的魚,迅速鑽進浴缸,享受著熱水的洗禮。
突然,一個可怕的信息傳到手機屏幕。他匆忙穿上衣服,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駕車疾馳向郊外。
2)
俄羅斯的深秋是場緩慢而盛大的生命輪回。西伯利亞的寒風如鈍刀,一層層剝開白樺林的金色皮囊,露出底下慘白的樹乾,像大地刺向灰蒙天空的肋骨。
車輪碾過厚厚的腐葉層,發出沉悶而粘膩的聲響,仿佛碾碎了無數個寂靜的黃昏。林梓明開著長城越野車,引擎聲在這片無垠的寂靜裡顯得格外粗糲,像一頭疲憊的野獸在曠野中喘息。
他停下車,推門而出。冰冷的空氣瞬間裹住他,帶著針尖般的刺痛感鑽入肺腑。
眼前,白樺林無邊無際地蔓延,金黃的葉片仍在簌簌飄落,旋轉著,覆蓋住枯死的蕨類植物和深褐色的泥土。
遠處,低矮的山巒線條模糊,被一層薄薄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灰霧籠罩。
一切都太靜了,靜得能聽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靜得能聽見時間在這片凍土上緩慢凍結的脆響。
直到那抹紅闖入視野。
就在林梓明前方十幾米,一棵格外粗壯的白樺樹下,站著一個身影。
一件剪裁精良、火紅如血的毛呢大衣,在漫天枯黃與慘白中,灼痛了他的眼睛。大衣下擺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筆直纖細的小腿線條。
她背對著他,金色的長發在風中揚起,每一縷都閃耀著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近乎虛假的光澤。
“迷路了嗎,先生?”她轉過身,聲音像裹了蜜糖的絲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域口音。
林梓明呼吸一窒,心底一陣衝動。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識,美得令人心驚,也美得令人不安。
皮膚是毫無瑕疵的冷白,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在暗淡的光線下泛著微光。
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超的匠人一筆一劃精心雕琢出來,比例完美到失真。
尤其是那雙眼睛,湛藍得如同最純淨的冰川湖水,深處卻空洞得可怕,映不出任何倒影,也讀不出任何情緒。
她像一個被精心打扮、剛從櫥窗裡走出來的芭比娃娃,完美,也帶著一絲靈魂。
“莎拉,”她主動伸出手,指尖冰涼得不似活物,“莎拉·伊萬諾娃。”
莎拉?俄羅斯的美人都叫莎拉嗎?
“林梓明。”他握住那隻手,那觸感光滑、堅硬,仿佛覆蓋著一層看不見的釉質,心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寒意。她出現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密林深處,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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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好像出了點小狀況。”莎拉微微歪頭,指向那棵白樺樹後。她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訓練過的優雅弧度,如同設定好的程序。
林梓明跟著她繞到樹後。一輛線條流暢、價值不菲的銀色跑車斜陷在泥濘裡,一個後輪深陷在落葉覆蓋的坑窪中,底盤幾乎貼著濕冷的泥地。這車,這地點,這困境,一切都透著精心設計的荒謬感。
他歎了口氣,卷起袖子,戴上防水勞工手套。泥土冰冷刺骨,帶著腐爛植物特有的腥氣。他費力地搬來石塊墊在車輪下,又從自己車裡取出拖車繩。
莎拉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雙手優雅地交疊在身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略帶感激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凝固在臉上。
引擎轟鳴,繩索繃緊。在車輪卷起的泥漿和腐爛落葉的飛濺中,跑車終於艱難地脫離了困境。
“太感謝你了,林。”莎拉的聲音依舊甜美,遞過來一張純白色的名片,邊緣鑲嵌著細小的銀色暗紋,上麵隻有一行激光蝕刻的電話號碼和一個抽象的雪花圖案,沒有任何頭銜或地址。
“在莫斯科,也許你需要一個向導。”她的藍眼睛注視著他,那空洞的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極其短暫地閃爍了一下,快得像幻覺。
林梓明接過名片,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紙張和凸起的紋路。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上來。他點點頭,沒有多言,看著她坐進那輛一塵不染的跑車,發動引擎。
低沉的咆哮聲撕破了林間的寂靜,銀色的車身迅速消失在金黃色的林道儘頭,隻留下兩道深深的泥痕和一股若有若無的、甜膩得發冷的香氣。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那個雪花圖案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金屬的冷光。這不像邀請,更像某種標記。
eia略顯疲憊的臉上,金色的短發有些淩亂地翹著,平日裡明亮的綠眼睛此刻卻布滿血絲和焦慮。y!”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沙啞和急切,“數據……全沒了!備份服務器、本地硬盤、雲端同步……所有關於‘極光粒子流異常擾動模型’的核心數據,一夜之間,像被蒸發了一樣!痕跡清理得乾乾淨淨!這絕不是技術故障!”
林梓明的心沉了下去。這個極光研究項目,是前沿理論的重要實證支撐。數據憑空消失?這遠比莎拉的出現更讓他感到不安。eia,”他強迫自己聲音平穩,“仔細想想,有沒有異常?接觸過什麼陌生人?或者……最近有沒有收到過奇怪的東西?”eia皺著眉,努力回憶:“陌生人?沒有……等等!上周實驗室收到一個匿名包裹,裡麵是一個很小的、像是某種礦石碎片的樣本,用鉛盒裝著,附了一張打印紙條,隻有一行字:‘來自光的源頭’。
“那張紙條……那打印的字體……我好像在彆的地方見過……”
“哪裡?”林梓明追問。eia煩躁地敲了下桌子,“jiy,這事太詭異了。我感覺……感覺有東西在盯著我,盯著我們……”她湊近屏幕,壓低聲音,“你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莎拉那空洞的藍眼睛和冰冷光滑的手感瞬間浮現在林梓明腦海。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說:“還好,就是……風景很震撼。你自己多小心,e,隨時聯係我。”
掛斷視頻,房間裡隻剩下窗外莫斯科永不停歇的、模糊的城市噪音。疲憊感如冰冷的潮水般湧上來。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麵被霓虹燈染成紫紅色的夜空。就在他收回目光的刹那,眼角的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對麵公寓樓一扇黑暗的窗戶裡,似乎有極其微弱的紅光一閃而逝,快得如同視網膜上的殘影。是貓眼?還是彆的什麼?一種被窺視的冰冷感覺瞬間攫住了他。他猛地拉上厚重的窗簾,將那片可疑的黑暗隔絕在外。
他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坐回沙發,緊閉雙眸,妄圖驅散心頭那如烏雲般厚重的陰霾。然而,紛亂的思緒卻如脫韁野馬般不受控製地翻騰,最終如電影畫麵般定格在一張遙遠而清晰的臉龐上——櫻庭由紀。
他心急如焚地撥打著櫻庭由紀的電話,傳來的卻是那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窗外,莫斯科的夜空被厚重的雲層覆蓋,一片渾濁的暗紅。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隻有城市永不熄滅的燈火,在冰冷的空氣中燃燒。
他下意識地摸出莎拉給的那張名片,純白的底色,冰冷的紋路,那個雪花圖案在昏暗的台燈下泛著幽光。他隨手將它扔在堆滿書籍和雜物的茶幾上。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突兀地亮起,是一個未知的莫斯科本地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通。
“林先生。”一個冰冷、乾脆的女聲傳來,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像手術刀切割空氣,“莎拉·伊萬諾娃。明天下午三點,普希金咖啡館。請務必前來。關於你好奇的‘光’,關於……你懷念的人。”電話隨即被掛斷,隻剩下忙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空洞地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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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的人?林梓明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寒意順著脊椎爬升。莎拉……她怎麼會知道櫻庭由紀?這個念頭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來。
第二天下午的普希金咖啡館,彌漫著濃鬱的咖啡香和舊俄式的奢華氣息。金色邊框的鏡子、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穿著筆挺製服的服務生,一切都帶著一種刻意的古典氛圍。
莎拉坐在最裡麵靠窗的位置,穿著另一件剪裁同樣完美的深藍色羊絨裙,襯得她的皮膚更加冷白。她麵前放著一杯清水,杯壁凝結著細小的水珠。
林梓明在她對麵坐下,開門見山:“你昨天電話裡說的‘懷念的人’,是什麼意思?”
莎拉端起水杯,指尖輕輕劃過冰冷的杯壁,卻沒有喝。
她抬起那雙空洞的藍眼睛,嘴角彎起一個完美的、毫無溫度的弧度:“林先生,你對極光很著迷,不是嗎?eia小姐朋友的研究,也是為此。但你們看到的,隻是光。就像……”她的目光轉向窗外陰沉的天空。
“就像莫斯科現在的天空,你以為它隻是陰天?不,它隻是被一層厚厚的塵埃蒙蔽了。真正的天空,遠比這深邃、危險,也……美麗得多。”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在吟誦。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梓明追問,心中的不安在加劇。
“我想說,”莎拉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梓明臉上,那空洞的藍眸深處,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光點像星辰般旋轉了一下。
“有些人,你以為消失了,其實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在。在光裡。比如,”她微微前傾身體,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那個櫻庭由紀的女孩。”
林梓明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你調查我?”
“調查?”莎拉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像碎冰碰撞,“不,是‘光’告訴我的。她的氣息,很特彆,在極地的‘門’附近,我捕捉到了殘留的……痕跡。非常微弱,但很純粹,像初雪。”
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描述一件物品,“她的一部分,或許真的就在那光裡徘徊。你想見她嗎,林先生?真正的她?超越生死的界限?”
這荒謬絕倫的話語如同冰錐,狠狠刺入林梓明的耳膜。憤怒和一種深沉的恐懼交織著衝上頭頂。“瘋子!”他低聲咒罵,霍然起身,椅子腿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不想再聽這個詭異女人任何一句胡言亂語,轉身大步離開。
身後,莎拉依舊端坐著,臉上那完美的笑容紋絲未動,像一張精心繪製的麵具。她端起那杯水,輕輕抿了一口,冰藍的眼眸倒映著咖啡館裡華麗而虛幻的光影,深不見底。
回到酒店,林梓明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莎拉的話語像魔咒般在腦中盤旋不去。eia的數據消失、櫻庭由紀的名字被提起、窗外一閃而過的可疑紅光……一切都指向一個巨大的、無法理解的旋渦中心。他需要一個支點,一個能刺破這層迷霧的尖銳之物。
他繼續拔打櫻庭由紀的電話,電話裡傳來的還是那句令人抓狂的語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打開加密通訊錄,指尖在一個標注著“yan”的名字上懸停片刻,最終按下了呼叫鍵。線路接通的聲音隻響了一下就被迅速接起。
“是我。”一個冷靜到極致、毫無廢話的女聲傳來,背景音乾淨得像真空。
“雪姐,”林梓明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情況……很不對勁。”
“具體。”顏雪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eia的數據蒸發、莎拉關於櫻庭由紀的言論,以及那晚窗外可疑的紅點,儘可能簡潔清晰地敘述了一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隻有極其細微的電流聲。
“莎拉·伊萬諾娃,”顏雪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凝重,“這個名字是空的。我調閱了所有層級的情報檔案,包括一些極其敏感的‘非公開’名錄,沒有任何符合你描述的俄羅斯或關聯國籍女性記錄。她像是個幽靈。
至於你說的數據消失手法……”她頓了頓,“不是常規黑客或間諜手段。更像……某種我們尚未認知的技術或‘現象’的直接抹除。”
林梓明的心沉到穀底:“那櫻庭由紀,她的電話關機了,你飛瑞士……”
顏雪打斷他,語速加快,“莎拉的話是胡言亂語。但邏輯在這裡可能不適用。聽著,梓明,”她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嚴肅,帶著金屬般的穿透力,“你必須立刻、徹底遠離那個女人!去人多的地方待著,不要回你的酒店房間!我懷疑……”
她的話音未落,門鈴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
聲音突兀得如同警報,在寂靜的房間裡炸開。
林梓明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心臟狂跳起來。他捂住手機話筒,壓低聲音急促道:“有人按門鈴!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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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顏雪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銳利:“彆開門!無論外麵是誰!立刻遠離門口!找掩體!我馬上……”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持續不斷地響著,帶著一種機械般的固執,每一次響聲都敲在林梓明緊繃的神經上。他屏住呼吸,躡足移動到貓眼前,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撞擊。
冰冷的魚眼視野中,扭曲的樓道光線裡,站著一個穿著深色快遞製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他手裡捧著一個不大的、方方正正的紙盒。
“快遞!”門外傳來一個沉悶含糊的聲音。
林梓明沒有回應,目光死死盯著那個盒子。很普通的牛皮紙包裝,沒有任何寄件信息。他的直覺在瘋狂報警。
顏雪急促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彆動!等我處理!可能是……”
就在這時,門外的“快遞員”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那扇薄薄的門板,精準地“釘”在貓眼後的林梓明身上。
那眼神……林梓明渾身一僵——那不是人類的眼神。漠然,空洞,如同冰冷的玻璃珠,沒有一絲活物的溫度,隻有一種執行指令般的絕對服從。
下一秒,更讓林梓明血液凍結的事情發生了。
那“快遞員”並沒有放下盒子離開,也沒有強行破門。他隻是抬起空著的左手,極其緩慢地、僵硬地舉到與肩平齊的位置,五指張開,掌心正對著貓眼。
他的掌心皮膚下,毫無征兆地亮起了一點猩紅的光芒。
那光芒極其微弱,像一粒燒紅的炭火,嵌在蒼白的皮肉深處。但它散發出的氣息,卻讓林梓明隔著門板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冰寒和難以言喻的惡意。
“退後!找掩體!是‘信標’!”顏雪的聲音在電話裡炸響,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林梓明幾乎是憑借本能向後猛撲,身體重重撞在沙發靠背上,同時將手機死死按在耳邊。他蜷縮在沙發後,眼睛死死盯著門口。
沒有爆炸,沒有強光。門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一陣極其輕微的、硬物被放在地上的“嗒”聲傳來。
接著,是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卻異常清晰,不疾不徐地沿著樓道遠去,最終消失在電梯方向。
林梓明渾身被冷汗浸透,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幾乎要撞碎肋骨。他保持著蜷縮的姿勢,過了足足一分鐘,才敢慢慢探出頭。貓眼裡,樓道空無一人。那個散發著詭異紅光的“快遞員”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門邊,透過貓眼再次確認外麵安全,然後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門。
冰冷的樓道空氣湧入。門口的地上,靜靜躺著那個牛皮紙盒。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他撿起盒子。很輕。沒有任何標簽,封口處隻用普通的透明膠帶粘著。他用顫抖的手指撕開膠帶,打開盒蓋。
裡麵沒有炸彈,沒有生化製劑,沒有恐嚇信。
隻有一小撮灰燼。
灰白色的,極其細膩,像被完全焚化後的骨灰。在灰燼的最上麵,安靜地躺著一片東西。
林梓明將它拈起。那是一小片花瓣。已經乾枯、卷曲、褪色,但形狀依稀可辨。
是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