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鴞崽堅決道:“也不是我的。”
“很好。許鴞崽,想活下去,我們就得合作。我們要比他們更聰明。”洛誠嘴角極輕微地向上牽動一下。
“怎麼合作?”許鴞崽心跳如鼓。
洛誠再次彎腰,和許鴞崽一起抬起下一具屍體。男人目光越過許鴞崽的肩膀,銳利地掃視著鐵絲網、了望塔和守衛巡邏的路線,最終落回許鴞崽的眼中。
“觀察,等待,出擊。”洛誠眼裡燃起火焰,“繼續乾活,保持清醒,記住你看到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守衛換崗的時間和路線。”
許鴞崽點頭,手和洛誠一起,將重負拋上卡車。這一次,他手臂酸痛似乎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夜裡,集中營囚室裡咳嗽聲此起彼伏。角落裡有人發出低低的、斷斷續續的啜泣,更多的人隻是躺著,睜眼或閉眼,像一具具提前入殮的屍骸,安靜地等待著最終被拖進焚屍爐的命運。
許鴞崽穿著薄薄的囚服,蜷縮在木板通鋪最潮濕的角落,他摩挲著身後早已沒電、形同廢鐵的手機冰冷的輪廓,胃部一陣劇烈抽搐,饑餓感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啃噬他。他閉上眼睛,試圖用意誌力壓下這股折磨。
就在這時,一個溫熱的東西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肘。
許鴞崽睜開眼,黑暗中洛誠的臉龐近在咫尺。
洛誠從懷裡掏出一團食糜,掰下一大半,塞進許鴞崽手裡。
“你...”許鴞崽剛想開口拒絕,“拿著。”洛誠飛快地掃一眼通鋪上其他身影,“你需要體力。”
許鴞崽攥緊那塊食糜,艱難地大口啃咬。
洛誠轉身背對他,脫下身上那件破爛、被汗水反複浸透又風乾、硬邦邦的囚服上衣。
借著棚頂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許鴞崽看到洛誠寬闊的背脊上肌肉線條分明,汗水沿著脊柱的溝壑流淌,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洛誠雙手用力擰著衣服,汗水滴滴答答落在肮臟的地麵上。擰乾衣服,坐下,將衣服隨意地搭在腿上。
許鴞崽注意到洛誠手指在衣服遮擋下,極其隱蔽地摳弄著木板通鋪邊緣一顆鬆動的鏽釘子。
“謝謝。”許鴞崽咽下最後一點食糜渣,明白洛誠白天說的“觀察”、“等待”、“出擊”並非空談。
“今天月亮很亮。”洛誠側過身,麵對著許鴞崽,月光恰好照亮了他腰側靠近後腰的位置。那裡,一道猙獰的、足有十幾公分長的暗紅色疤痕,如同一條醜陋的蜈蚣,盤踞在他緊實的肌肉上。
疤痕邊緣有些地方顏色異常鮮紅,甚至微微外翻,帶著撕裂的痕跡,顯然是在這惡劣環境和繁重勞動下,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又遭到了破壞。
“你這怎麼了?受傷了?”許鴞崽職業病犯了,伸手去觸碰,又尷尬的在半空停住、收回。
洛誠道:“做了個小手術。”
“手術?”許鴞崽皺緊眉頭,“什麼手術能弄成這樣?”
洛誠沉默幾秒,囚室裡隻有遠處傳來的壓抑咳嗽和粗重的呼吸聲。
洛誠抬眼看向許鴞崽,月光映在他深潭般的眼眸裡,坦然而平靜:“半年前,我配型上一個病人,捐獻了一個腎臟。術後傷口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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