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姬總送她喜歡的巧克力瑪德琳。”
馮昭站在門外,右小臂上挽著一個布兜,雙手捧著一個用透明蓋子蓋好的食盒,蛋糕的香氣從盒子裡溢出來,縈繞在她身邊。
監控裡,她衣著樸素,姿態賢惠,側看笑容還近乎諂媚。
顯然是來討好未來的老板夫人的。
這樣的會麵從木蘭住進康複後,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來的太太也是不同的太太。
對監視者來說,沒有特彆之處。
墨蘇欠了欠身,餘光掃了一眼監控,將人放了進來。
關門聲一響,馮昭的姿態就變了。
她挺直背脊,表情嚴肅,快步走到木蘭麵前,放下食盒,打開透明蓋子,拿出巧克力瑪德琳。
馮昭的動作沒有停。
裝瑪德琳的碟子和墊板被拿走後,露出一個還沒手機大的長方形的凹槽。輕輕按下,長方形向上彈出一點,馮昭的手指抓住兩側縫隙往外拉。
竟然是三個豎著的小抽屜。
趙錦瑟有些警惕地擋在木蘭麵前,怕馮昭對木蘭不利。
“彆緊張,趙小姐。”
馮昭從其中一個小抽屜裡拿出一個證件本,翻開,展示給木蘭看。
“國安局特派員,馮天嬌。”
現在,她們該叫她馮天嬌了。
馮天嬌收起證件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還沒開口,木蘭就先說話了。
“所以外麵監視的人,是國安的?”
馮天嬌爽快點頭,她來這裡是談合作的,沒必要藏著掖著:“兩年前汝城發生了一起大規模的人口失蹤案。雖然這些人不是同時失蹤的,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來過康複醫療?”
“是。所以我們從那時候就盯上了這家公司,但是查到這裡,再到我潛入,花了不少力氣。”
這個任務的時間太長,長到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真的就變成了馮昭。
那個家庭不幸,好不容易憑借自己的努力離開,卻又再次落入新家庭的陷阱,失去了工作,成為一個寄生於家庭與丈夫,歇斯底裡的,絕望主婦。
她和馮昭其實有點像:她的原名也叫“招弟”這個名字的重名率實在太高了),也真的憑借自己的努力離開對她的存在毫無期待的家庭。
不同的是,她並未再對新的婚姻與家庭有所期待。
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直到接到組織安排的任務,讓她康複員工的妻子交換身份——她們不止經曆像,長得更像。
她開始扮演一個原生家庭不幸但渴望婚姻卻又被婚姻欺騙的女人,潛入康複進行調查。
從那時起,她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但她很喜歡自己的名字。
改名字的時候,她在選馬字旁的“驕”還是女字旁的“嬌”時有過猶豫,但她最終選擇了後一個字。
雖然她因為自己的性彆而被家庭拋棄,但從她自己來說,她非常喜歡身為女性的自己。
所以她想在名字裡把這一點強調出來:女子如喬木,高大偉岸,不斷向上,生命力頑強,就是“嬌”。
她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真正的名字裡,所以她想要摧毀康複醫療的心情,不比太太聯合會裡那些被壓抑多年幾乎抑鬱甚至已經抑鬱的太太們少。
但她作為一個康複醫療非核心成員的太太,所能接觸的信息實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