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出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一定是丈夫。
更何況,姬木蘭有那麼龐大的身家。在姬家背後,更是各種人員、勢力盤根交錯。
可不是當初那個被靳家收養、養父母微不足道,即使出事也能輕易被掩蓋的靳於海。
即使靳家能夠完美解決掉姬瑞璘和姬木蘭——不解決姬瑞璘,即使姬木蘭死了,姬瑞璘也是財產繼承人,對靳言沒有好處。
難道他們還能除掉姬家所有人,以及那些和姬家有關的人嗎?
所以即使靳言真的完成了謀殺,也未必能從這場財產爭奪戰裡麵全身而退。
整件事情,靳言自己當然也很清楚。
當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過是為了能讓父親刮目相看、在家族站穩腳跟的兵行險著。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自然要為自己謀後路。
而他選擇的“後路”就是薛家。
隻要他不和姬木蘭結婚,那麼姬木蘭是死是活,就都和他無關了。
“但靳永淳就這麼同意了?”
艾爾聳了聳肩,她當然不知道靳言是如何說服他那個早就被社會達爾文主義醃入味的父親。
但她知道結果,整個汝城都知道結果:靳言與姬木蘭的婚約取消了。
“但也不對呀……”木蘭還心存疑慮,“如果那兩個養在靳區名下的孩子的事情在靳家不是秘密,那靳言和靳畢又怎麼會不知道靳區的存在呢?”
“靳區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秘密……”艾爾笑了笑,“既然當初康複醫療的大動作是你搞出來的,那你肯定很清楚樓輝雲和齊沛沛的事情。”
她當然記得。
墨蘇去詳細調查過,樓輝雲曾經是對自己豪門闊太身份高度認同的全職太太,隻是公司掛名的副總,但某一段時間,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例行公事般去公司打卡。
還參與了很多公司的決策,雖然都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
但這姿態還挺明顯的。
和齊沛沛的關係也是那段時間發展的,因為她,齊沛沛這個受資助才念完書、完全沒背景的實習生,才留在靳氏工作。
後來又被安排給了靳畢。
“所以那時候樓輝雲性情大變,是因為她知道了靳區的存在?”
“靳家喜歡兒子是出了名的,所以不管是婚生還是私生,隻要是兒子,靳家都不會讓他流落在外。”
這話怎麼聽怎麼好笑。
但放在靳家人身上,竟然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奇怪。
艾爾繼續說:“所以靳區雖然是在濮家養大的,但是十八歲的時候,就’認祖歸宗’了。不過,隻是歸的是靳家的宗,而不是靳永淳的宗。”
那木蘭就懂了。
估計和靳於海差不多。
靳家喜歡生兒子,但偏偏總有那麼些“不肖子孫”,生不出兒子。但沒兒子在靳家就很丟人,所以隻要有個兒子,他們當然是很願意認的。
在知道靳區真正的身份之後,願意認的人就更多了。
木蘭猜測,既然靳永淳沒有大張旗鼓地認回這個兒子,又沒有給靳區實權,讓他負責的都是不怎麼見得光的產業,那起碼說明,靳永淳是不想和樓輝雲——準確來說,是不想和樓家鬨掰的。
不過這個世界上,隻要一件事被超過一個人知道了,就不可能再是“秘密”。
所以樓輝雲當然會知道,早晚而已。
更何況,這靳區可不是省油的燈,他背後的濮家,當然也不會輕易放過靳家這棵大樹。
幾方博弈下來,樓輝雲很快就吃上了這個“保熟”的“瓜”了。
不難想象,她第一反應肯定是對男人、對婚姻失望。
但失望是沒有用的,豪門裡全是個頂個的實用主義者——什麼“情種隻生在豪門”,不過是豪門人自己聽到都會被逗笑的鬼話。
如果愛和性、和遊戲人間、和利益可以分離的話,那倒是可以說豪門人還蠻懂愛的。
因為比較有時間。
所以樓輝雲很快就從那種失望裡走了出來,繼而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