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自己的行為,自己和玫兒今天在湖邊的行為已經被傳開了,鸝鸝能諒解他,輿論能諒解玫兒嗎?如果他不把她收房,玫兒怎麼辦?如果他把她收房,鸝鸝又怎麼辦?
令白衣此刻眼前都是當時掐死是青玫時的情景。他感到胸口很氣悶,而是異常的疼痛,其實這種疼痛已經折磨他好多年了。
剛才玫兒看他最後一眼的表情,那樣的淒苦,那樣的無奈。夢中,青玫真的死了,被他掐死了。冰冷的嬌軀倒在他的懷中,“玫兒!玫兒!你回來,你喘氣啊,玫兒!我錯了,你原諒我,你一向都原諒我的,你醒醒……玫兒!”
令白衣一聲驚叫,醒了過來。發現是一場夢,正在慶幸。半年多來,他都跟青玫賭氣,他覺得青玫一定是喜歡自己的,會回頭的。可是,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
令白衣的性格不是一般的自負,加之從小被兄長寵溺慣了,他想得到東西兄長一定會替他拿到手。所以從上次都事情之後,他半年都沒有理會青玫,但是相思之苦,真是讓人寸斷肝腸。他派到兄長府中到探子,不為彆的,他就是怕青玫喜歡上秦王。因為兄長的確是太出類拔萃了。
他沒讓那潛伏之人監視兄長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敢。在他心中兄長比父親更有地位。令劍卿絕不是那種用恩情栓住人的人,乃是他的人格魅力。他的手下,朋友,甚至敵人都十分的欽佩他。
更何況在他背上長大的親弟弟。
可是,那個派去監視秦王的人,顯然是受了令一股強大的勢力的左右,當了雙麵間諜。他心中已經有數,卻拿那人無法。其實,他也知道,他的事情兄長隱隱約約是知道的,隻是出於對他的信任和尊重不點破而已。
剛剛清醒的令白衣還在慶幸自己隻是做了噩夢。隨即,他發現這不是他的床和被子,黑暗中,他感覺到一股熟悉而親切的氣息。這是……這是兄長的寢宮。
剛剛……他猛然想起來,他一怒之下讓西兒脫光令玫兒的衣服,讓西兒戲弄她。沒想到,的玫兒居然摸到了他的滴淚匕,這滴淚匕和苦迷離是小時候,哥哥曆儘千辛萬苦給他弄來的,本來是想給他簫的,但是他任性的想要匕首,哥哥隻得依了他。
玫兒刺傷了西兒,西兒詐死,他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親手掐死了玫兒。這是真的!他真的掐死了玫兒。其實後邊的事情他當時已經精神恍惚,隻記得親手掐死了玫兒。忘記了玫兒已經被兄長就活了。
“玫兒!玫兒!”他驚叫,人一下子坐了起來。這一個急劇的動作,胸口劇痛。這才使他想起是兄長最後救了玫兒。他心下稍安,隱隱聽見有人歎氣,他抬頭一看窗口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形。背對著他,悠悠的望著窗外。
此刻已經是深夜。
令劍卿感到很是疲憊,這一夜折騰的,所有人都可以休息,隻有他不能,因為這裡的事情太子很快就會知道,他肯定會添油加醋來詆毀白衣的,再有就是白衣的傷勢,青玫的傷心。鸝鸝的迷惑,王妃的手段,這些都等著他來處理,但是自己已經是心力交瘁了。連日來軍務繁忙,和今日的功力損失,嚴重摧殘了他的健康。他此刻隻感到陣陣發冷。
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弟弟,深夜來探。聽見他驚叫著醒來,心終於落地了。回身就想走,不想理他。見兄長要走,令白衣急忙下床在身後抱住兄長,令劍卿高熱的體溫,讓他心頭一跳。
“兄長,”令白衣在令劍卿身後跪下了,“白衣知錯了,兄長莫要氣壞了身子。”令白衣的聲音已經哽咽。
令劍卿沒回頭,這次他真的傷心了。見兄長不理自己,令白衣流淚了:“哥,我錯了,我以後不再給你惹事了。”
令劍卿聽他一點對青玫的歉意都沒有,不禁怒火攻心,一陣眩暈。急忙用手扶住門框。
令白衣本來就覺得兄長的體溫過高,此刻更是擔心道:“哥,哥,你怎麼了?身子不適嗎?都怨我,哥你彆生氣,哥你原諒我吧。”
令劍卿不禁苦笑,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錯在哪裡,都怪自己把他慣壞了。他猛的回過頭,又想刪他一巴掌,想想他的傷勢,隻好忍住。
“你說,你錯哪了?”他嘶啞著聲音說道。”不要再說氣著我的話,你傷害了誰,你心中清楚。“
令白衣心下一驚,兄長如此維護玫兒,玫兒隻是府中的一個丫鬟,卻又是聖旨賜給他的,他心痛玫兒都超過了對自己的愛。那是什麼?令白衣此刻已經是驚弓之鳥,兄長一向什麼都舍得給自己,為什麼吝惜一個丫頭,除非他是愛上她了。
令白衣此刻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似的,變的蠻不講理,道:“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從前我玩過多少,兄長也沒有所什麼,雖然這次有點過分,要不是兄長自己喜歡上了人家,怎麼會如此對我。”
令白衣之所以如此說,完全是因為吃醋,他自己卻沒有發覺。但是,這幾乎不是人話的話在此刻說出來,就像一把匕首插入令劍卿的心,他覺得如墜冰窟,心都涼透了,“你!”他用手指著令白衣半天說不出話。
“啪的一聲,”令劍卿一拳擊碎令門框。鮮血和木屑混合在他的拳頭上,“好,說的好!真是我的好弟弟,我的……”此刻他的身體已經達到令極限,身子一晃。
令白衣驚呆令,急忙接住兄長倒下的身子。令劍卿此時沒有束冠,隻是用一根藍色的絲絛束著黑發。黑發與他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見兄長雙目緊閉。令白衣慌了,從來天神一樣的哥哥從來沒病過,即使是受傷,也是在戰地養好傷才回來見他。留給他的印象永遠是他可以依靠的一棵大樹。
“哥,哥,你怎麼了?哥,哥!你醒醒,你不要嚇白衣啊!”令白衣真的慌了,此時的驚嚇程度不亞於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