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玫的思路飄遠了了。像她這樣,能在這種時候還這麼淡定人,還真是少見。
馬終於停了下來,青玫被噗通一聲拋在地上。胃裡翻騰欲嘔,胸口一陣的抽痛。她的手被鬆開了,她開始大吐特吐。頭暈的受不了。
等她折騰完了,她聽見西兒的聲音。她正在跟一個人說話,那人的漢語說的仿佛很吃力。怪聲怪氣的。隻聽西兒說道:“能保證她這輩子都回不了京城嗎?但是我要的是活的。”
“西兒姑娘,你讓我把她帶到千山去,那裡路途遙遠,又有雪崩猛獸,我可以保證她永遠不會再回來,但是鄙人不敢保證是活的。”
“廢話,我要是想她死,還廢那麼大勁,把她送到你們商隊乾什麼?我當然是要活的。如要死的,我隨時都可以結果了她。”
“西兒姑娘,你雖然是左使的影衛,卑職是你的下屬。自當聽你的命令,但是你這個要求為免強人所難。那去琉璃國的水晶之路那麼艱辛,就是我們這樣的壯漢都有生命危險。更何況她一個柔柔弱弱,細品嫩肉的女子?”
青玫聽著他們的對話,大概明白了她現在的處境。原來西兒良心未泯,沒有想殺死她,也沒想把她送去妓院讓人糟蹋。可是她卻想她消失,但不想害她性命。永遠回不到京城?不就表示,永遠不可以出現在令白衣麵前?
西兒看來是真心愛令白衣的,青玫苦笑。自己這是應該被放在一個商隊裡了。這個商隊很可能是經過水晶之路去往琉璃國。這水晶之路她是聽說過的,是唯一條通往琉璃國的道路。
這使她想起了在現代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不是在盛唐時候往來很多商賈,有許多馬隊往返於長安和現在伊斯蘭教國家和印度之間嗎?青玫是學理科的,對曆史並不感冒。其實她在現代是很想到新疆去看看的,她喜歡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沙漠。當狂風卷起風沙,看著駱駝一匹匹的從眼前走過,上麵坐這服裝鮮豔的商人。這是她心中構想的新疆的沙漠中的綠洲。
還有莫高窟,這個地方青玫神往以久。她喜歡工筆畫,可惜自己沒有機會學。那幾千年來留下的曆史畫卷,聽說是洞中有洞,牆上都畫滿了壁畫。啊,好可惜,祖國的大好河山再也見不到了。
但是這個水晶之路,因何得名?青玫不得而知。但是琉璃國她還是在秦王府聽說過的。聽說這琉璃國還過著遊牧的生活,不會煉鐵,嫁女兒的時候,有時要把飯鍋分成兩半。否則沒有辦法做飯。他們還是母係社會,民風彪悍。
而且在進入這水晶之路之前,卻要經過千山,這裡據說很是神秘,不僅自然環境惡劣。而且多雪崩,猛獸。但是風光最是秀麗,大有無限風光在險峰之勢。
看來西兒不想害她性命,但是有她在,她就得不到令白衣的心。所以隻好流放了自己。想到這裡,青玫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因為令白衣的影子總是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我怕是要瘋了。
青玫玫想,可是想到自己可能一背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的心一陣比索。
自己說過愛他,言猶在耳,卻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自己現在居然真的要一背子都離開他了,但是令白衣和她都活著……她感到心裡酸酸的,“令白衣,彆了!我想我是愛過你的……”
但是說起來去琉璃國,她的精神頭又回來了。說是環境惡劣女子就不能存活?我青玫偏偏就不信這一套,但是,也許,也許我真的活了下來,我還會回來的。可是到時候會不會物是人非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升起一陣酸楚,她怕她如果回來了,令白衣已經忘記她了。或者沒忘記,而是變成陌生人了。那時候西兒也許得到了他的心。或者有什麼其他女人……青玫鼻子酸酸的,心中百感交集。說穿了,她就是吃醋了。她嫉妒,嫉妒西兒和令白衣形影不離。
但是此時的青玫是絕不會承認的,她一直很清高。她認為令白衣是在追求他。也可以說那個時候的青玫是很高傲的,她認為人與人沒有什麼階級,社會地位的高低。隻有心智的高潔和低賤。人與人最終的較量,比的不是金錢,權利,甚至不是智慧。決定一個人最後能否有所成就的是一個人胸懷。
曾經有一首詩歌道,世界上最浩瀚的是海洋,比海洋更浩瀚的是天,比天空更浩瀚的是人類的心靈。
青玫身份雖然低賤,但是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心靈變得低賤。但是此時年輕的青玫,還沒有悟道人生的真諦,她把她主動去愛令白衣也當成了一種心靈低賤攀高枝的事情。
那時的青玫一方麵很自負,卻沒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令白衣這名字已經深深紮根於她的心底,一輩子都抹不掉了。現在,她吃醋了,而且非常非常的酸。
停下來!青玫命令自己。
但是,實際上,她是不想走的,但是形勢所逼。與其魚死網破,不如從長計議。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活著一切都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這是青玫最優秀的地方。當然,有的時候當要用生命去交換一些特殊的東西的時候,女人往往會散發強大的氣場。比如說,母愛……
當然,青玫還是個姑娘,她眼前考慮的就是,我要走了會有人趁虛而入。她的心裡不舒服,她還沒有離開就已經開始思念了。眼前仿佛閃過和令白衣的一幕幕,她輕輕撫摸著曾經從令白衣身上“偷”來的玉佩,因為不問自取就是偷。
雖然,令白衣沒有問過這塊玉佩的事情,也許他有很多玉佩吧,都不知道這塊丟了,青玫想。她一直貼身藏著它,那玉佩應該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由於她經常的撫摸,已經變得越來越圓潤了。青玫不懂得玉石的鑒彆,但是她知道這一定是一塊上好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