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沐開公司放款,初衷並非為了暴利,而是帶著一種樸素的“俠義心腸”。他看到身邊太多人因為一時的周轉不靈,或是突發的變故,陷入了窘迫的境地,那些金融機構的門檻高、流程繁瑣,往往讓人望而卻步。沈伊沐想,如果能用自己的積蓄,幫這些人渡過眼前的難關,或許就能挽救一個家庭,甚至是一段事業的開端。於是,他的“伊沐互助”小貸公司成立了,放出去的第一筆款,就是借給了一位因妻子重病而麵臨斷供的鄰居。
消息傳開,陸續有人找上門。最先來到的是鄭南風。鄭南風是大學裡一位溫文爾雅的中文係老師,平時不苟言笑,但此刻卻顯得有些局促。他並非生活困頓,而是為了完成一個重要的學術研究項目,需要一筆啟動資金,而學校的經費申請流程漫長,他不願錯過最佳時機。他紅著臉,遞上厚厚一遝研究計劃書,小心翼翼地說明來意。沈伊沐看著他,想起大學時兩人同窗的歲月,知道鄭南風是個嚴謹認真的人,便爽快地答應了。簽下借款協議時,鄭南風的手微微顫抖,他低聲說:“伊沐,謝謝你,這錢對我太重要了。”沈伊沐拍拍他的肩膀:“老同學,彆說這些,項目成功後,記得請我喝杯酒。”
接著是白柯。白柯是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性格有些孤傲。他為了一個去偏遠山區記錄少數民族風情的攝影計劃,急需一筆路費和器材費。他帶著自己以往的作品集,語氣帶著點不屑,覺得銀行那些人根本不懂藝術的價值,更彆提願意為一項“可能沒什麼回報”的文化活動貸款了。他找到沈伊沐,言辭懇切,卻又帶著藝術家的特立獨行。沈伊沐看著那些充滿生命力的照片,感受到了白柯的熱情,也明白銀行確實不會輕易批這種“不靠譜”的借款。他同樣爽快地借了錢,但白柯走的時候,昂著頭,沒說太多感謝的話,隻留下一句:“等我回來,給你看最好的作品。”
吳大壯和孫倩的情況則更為艱難。吳大壯是個老實巴交的貨車司機,一次意外事故導致車輛嚴重損壞,自己也受了傷,醫藥費和修車費像兩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第一次來借錢時,幾乎說不出話,隻是反複搓著手,眼裡滿是焦慮和羞愧。他拿出醫院和修理廠的賬單,每一張都像一張催命符。沈伊沐看著他那雙被曬得黝黑、布滿老繭的手,心裡一陣酸楚,立刻辦了手續。吳大壯千恩萬謝,聲音哽咽:“沈老板,我這條命都是您給的,我一定還!”
孫倩是個單親媽媽,孩子剛上幼兒園,她自己經營著一家小小的花店,但恰逢房東要漲租金,又遇上連續幾天的陰雨天,花店生意慘淡,眼看就要撐不下去。她來借錢時,頭發有些淩亂,眼圈發紅,懷裡還抱著熟睡的孩子。她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蠅,說自己隻是想給孩子一個穩定的家。沈伊沐看著她懷裡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家夥,毫不猶豫地批了款。孫倩抬起頭,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用力地點頭,說了好幾個“謝謝”,轉身離開時,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起初,這些借款人都順利度過了難關。鄭南風的研究項目進展順利,拿到了重要的學術獎項;白柯的攝影作品在國內外獲獎,風光無限地回來了;吳大壯的貨車修好,重新跑起了運輸,收入穩定;孫倩的花店也熬過了難關,甚至因為精心打理,生意越來越好。他們每個人都對沈伊沐充滿了感激,逢人便說沈老板的仗義,紛紛和他成了朋友,時常聚在一起吃飯喝酒,聊著各自的近況。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能那麼幸運。經濟形勢的變化、行業的波動,甚至是個人的判斷失誤,都可能導致還款困難。隨著時間推移,一些借款人開始出現逾期。他們有的找到了新的工作,收入尚可,隻是手頭緊,會主動聯係沈伊沐,商量延期還款;有的則確實陷入了新的困境。
最先出狀況的是白柯。他回來後,雖然名氣大增,但攝影項目投入巨大,加上後期製作和展覽費用,資金鏈一下子緊張起來。他開始有些避而不見,電話也不接。沈伊沐找到他時,發現他住在一個簡陋的出租屋裡,電腦和相機堆了一地,人顯得憔悴不堪。白柯有些羞愧,承認自己高估了項目的盈利能力,眼下確實拿不出錢。沈伊沐看著他,想起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攝影師,歎了口氣:“柯子,我知道你不容易,但錢總要還的。這樣,我新開了一家家具廠,你先去那裡乾點活,掙點錢還債。等你緩過來了,隨時可以走。”
白柯一開始是抗拒的,覺得一個有“藝術靈魂”的攝影師去工廠打工,簡直是恥辱。但沈伊沐很堅持,說:“這沒什麼丟人的,都是憑力氣吃飯。你先還上這筆錢,以後再乾你的攝影。”在沈伊沐的勸說下,白柯最終還是去了工廠。他起初放不下架子,做些簡單的裝配工作,動作生疏,還經常出錯。但沈伊沐安排的工作並不算太累,待遇也確實不錯,而且工友們都很友善,沒人因為他曾是“藝術家”而另眼相看。白柯漸漸放下了心防,開始認真工作,他的手不再隻是握相機,也學會了擰螺絲、上漆。幾個月下來,他不僅還清了借款,還發現自己挺喜歡這種踏實的感覺。他甚至開始用工廠的邊角料,做一些彆致的小物件,放在花店賣,竟然也小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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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南風也遇到了麻煩。他的研究項目雖然成功了,但後續出版和推廣需要更多資金,他一時周轉不開,也出現了逾期。沈伊沐找到他時,他正愁眉苦臉地修改書稿。鄭南風是個要麵子的人,覺得去工廠打工太丟人,尤其是當著學生和同事的麵。沈伊沐看透了他的心思,說:“老同學,麵子能當飯吃嗎?這又不是讓你一輩子待在那裡。你文筆好,廠裡正好缺個寫宣傳材料、整理資料的,你去那裡,也算人儘其才。”鄭南風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穿著工裝,在工廠裡寫材料、整理檔案,雖然身份落差很大,但他工作認真,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他利用工作間隙,還繼續修改書稿,最終順利出版了。他還清了借款後,雖然離開了工廠,但這段經曆讓他更加接地氣,人也開朗了許多。
吳大壯和孫倩的情況相對好些,他們雖然手頭不寬裕,但都在努力還款。吳大壯因為收入不穩定,有時會晚還幾天,沈伊沐總是寬慰他,讓他安心跑車。孫倩的花店生意越來越好,她主動提前還清了借款,還邀請沈伊沐去她的新店慶賀。她笑著說:“沈老板,我現在可是小老板娘了,以後你有什麼喜事,可都得來我這裡訂花!”
沈伊沐的工廠,因為待遇好,管理人性化,吸引了不少像白柯、鄭南風這樣有文化、肯乾的人,也吸引了許多沒什麼高學曆和一技之長的人。工人們知道,在這裡工作,不僅能掙錢,還能有機會還清債務,甚至找到歸屬感。工廠的氛圍因此變得格外融洽。
那些因為各種原因來到工廠還債的人,一開始或許都帶著無奈和羞愧,但沈伊沐的寬容和工廠的實在,漸漸讓他們改變了看法。白柯、鄭南風還清債務後,雖然離開了,但他們會定期回來看看,和工友們喝喝酒,聊聊天。吳大壯每次跑車回來,也會順道去工廠轉轉,和工友打聲招呼。孫倩的花店和工廠成了鄰居,她經常送些鮮花給工人們,工廠的夥食裡也常常能看到她送來的時令蔬菜。
沈伊沐看著這一切,心裡感到無比的欣慰。他放出去的不僅僅是錢,更是一份信任和希望。而收回的,也不僅僅是債務,還有一份份真摯的情誼和踏實的生活。工廠的機器轟鳴著,仿佛也在訴說著一個關於互助、堅韌和重生的故事。那些曾經狼狽不堪的借款人,如今或已走出困境,或正在工廠裡努力前行,他們的生活軌跡因為那一次次的借貸與還債,被深深地烙上了沈伊沐的印記,也彼此交織,成了彼此生命裡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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