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家豪提出要成立軍法司這一建議後,在場眾人皆露出驚愕之色,一時間麵麵相覷,誰都沒有先出聲表態。而蕭戰雲更是迅速地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直默默站立在旁邊的蕭玉麟身上。
其實關於成立軍法司這個事情,早在蕭玉麟前往燕京城之前,就已經跟蕭戰雲提起過。那個時候,蒼茫山上的人員數量還不像現在這麼眾多,而且蕭戰雲整日都忙於對士卒們展開艱苦的訓練工作,實在無暇顧及此事,於是便暫時將其擱置了下來。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竟會再次被人提及,而且還是由孫家豪主動提出。
此時此刻,蕭戰雲心中不禁有些動搖。不得不說,孫家豪的這個提議確實有一定的吸引力。然而,儘管他內心有所意動,但在當下這樣的場合裡,他覺得自己不太適合率先開口表明態度。於是乎,蕭戰雲稍作思索之後,便把視線轉向了身旁的鄭荀。
鄭荀心中不禁一動,他向來以正直著稱,對於管理軍法這件事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而且,軍法司在蒼茫山中地位尊崇,不僅能夠有效製約那些不法行為,更可以對蒼茫山日後可能出現的各種形勢起到約束作用,防止他們偏離正道、與朝廷作對。然而,此時此刻的鄭荀卻感到有些為難,實在不好輕易地應允下來。畢竟,軍法司可是個位高權重的職位,而自己初來乍到蒼茫山,尚未立下絲毫功勞。倘若就這樣迫不及待地應承如此重要的職務,恐怕會招來他人的非議,指責他功利心過重。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觀察著兩人反應的蕭玉麟突然開口說道:“鄭公品德高尚、廉潔公正,依我看呐,這軍法司之主的寶座非鄭公您莫屬啊!父親大人,您不如就答應了吧!”
蕭戰雲目光掃視全場,見蕭玉麟這般言語,而鄭荀亦是毫無異議之色,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既然大家無人反對,那麼從今日起,我蒼茫山將正式設立軍法司!首任軍法司司主一職,由鄭公擔當。其地位與本寨主等同,從即日起,無論是本寨主本人,還是山上的每一位軍兵士卒,隻要犯下過錯,都須交由軍法司來處理裁決!”話音剛落,蕭戰雲又毫不猶豫地解下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柄寶劍,雙手捧著遞向鄭荀,並繼續說道:“此劍乃是本寨主的佩劍,如今交予鄭公您。在這蒼茫山中,但凡是有人膽敢違抗軍法司所頒布的條令法規,鄭公皆可行使先斬後奏之權!”
鄭荀見狀,連忙趨步上前,同樣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佩劍,麵色凝重且認真地道:“既然承蒙寨主信任,委以重任,那麼這軍法司主事之位,鄭某便慚愧地領受了!日後定當儘心儘力,不辜負寨主厚望,維護好咱們蒼茫山的軍紀法度!”
就在此時,原本還抱著看熱鬨心態的眾人,也都迅速收斂起來,他們神情嚴肅而莊重地齊聲說道:“我等拜見過寨主大人,還有司主大人!”
聽到這番話後,蕭戰雲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隨即開懷大笑起來,並高聲喊道:“太好了!如今鄭公一家人能夠加入我們這蒼茫山,實在是給咱們增添了一份強大的力量啊!如此一來,咱們蒼茫山的繁榮昌盛可謂是指日可待啦!馬上傳我的命令下去,今天大擺筵席,歡迎鄭公一家的到來。今天晚上,我定要和諸位兄弟們一醉方休,不醉不歸!”
眾人紛紛躬身行禮,表示領命,然後一個個興高采烈地大笑而去。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現場隻剩下蕭戰雲和蕭玉麟父子倆。這時,蕭戰雲突然開口叫住了自己的兒子,然後兩人並肩而行。一邊走著,蕭戰雲一邊輕聲問道:“那個讓孫家豪出此主意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呀?”
“什麼也瞞不過父親啊!”蕭玉麟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說道。
蕭戰雲微微頷首,緩聲道:“如此安排倒是頗為妥當。”
蕭玉麟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緊接著開口問道:“父親給予鄭公如此之大的權力,難道就不怕日後他在山寨之中逐漸發展壯大,進而對您形成製約嗎?”
蕭戰雲聞言,哈哈一笑,回應道:“鄭公此人正直無私,且凡事皆以國家利益為重。隻要我未曾觸及國家根本利益,即便偶爾誅殺些許貪贓枉法之徒,想來也不會引發太大問題。”說罷,臉上還浮現出自信的神色。
然而,聽到這番話的蕭玉麟卻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直至此時此刻,蕭戰雲的心中仍舊懷著那份深深的家國大義,對於這個已然腐朽不堪的朝廷,竟沒有半分嫌隙和怨恨。長此以往,被朝廷招安恐怕隻是時間早晚之事。可是自古以來,被朝廷招安的綠林豪傑,又有幾個是落得一個好下場的?遠的不說,單說水滸中的宋公明帶領的那幫豪傑,真正歸附朝廷的又有幾個是落得善終的。
蕭戰雲注意到了蕭玉麟略顯憂慮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擔憂之事,於是輕聲寬慰道:“現今這朝廷之所以會變得這般烏煙瘴氣、混亂不堪,全因那淩道堪老兒把控朝綱,任人唯親。我想等到當今聖上長大成人,親政之後,再有鄭公這樣的忠義之士輔佐,定然能夠撥亂反正的。”
聽到他這般言語,蕭玉麟並未出言辯駁,但心中對蕭戰雲所說之話卻是全然不信。要知道當今朝堂之上,眾多胸懷壯誌、滿腔抱負的賢能之士都無法壓製住淩道堪這號人物,現在居然指望一個自幼生長於深宮內苑之中、終日被婦人們環繞嗬護長大的稚童來扭轉乾坤、整頓朝綱?這番論調若是傳揚出去,恐怕隻會淪為他人茶餘飯後的笑柄罷了。
瞧著蕭玉麟臉上那副不以為然的神色,蕭戰雲心裡很清楚自己並未能成功說服這個兒子,於是便明智地不再糾纏於此話題,轉而開口詢問道:“自你歸來以後,可曾見過王家的那位小娘子了?”
蕭玉麟微微頷首應道:“已然見過了。”
蕭戰雲接著說道:“現今咱們的烈酒買賣遭受重創,山寨一下子缺失了如此重要的一項經濟來源。照此情形發展下去,糧草供給恐怕很快就會出現問題。對此麟兒你可有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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