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正想開口,用一聲大喊,送自己這位老對手‘上路’。
卻見樹上的趙總,像是看穿了秦楓的心思。
他先是飛快地將一根食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緊接著,又衝著秦楓,幅度極小但頻率極快地拚命搖頭。
那樣子,卑微到了極點。
秦楓好歹在營地外圍,想跑隨時都能跑掉。
可他趙總,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甕中的鱉。
秦楓笑了。
笑得無聲,卻充滿了快意。
沒想到啊,沒想到。
自己這位心思深沉、手段狠厲的勁敵。
如今的生死,竟然就掌握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身下的蘇妙音感覺到秦楓胸腔的震動。
隻以為秦楓是在回味剛才兩人的曖昧場景,頓時又羞又氣,忍不住用胳膊肘輕輕懟了他一下。
“秦楓,你笑什麼?”
她壓著聲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占了便宜很開心是吧?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秦楓沒說話,隻是朝斜上方的樹冠揚了揚下巴。
“那是趙總。”
聽到“趙總”二字,蘇妙音的眼睛瞬間瞪圓。
她下意識地長大了嘴巴,差點驚呼出聲,卻被秦楓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唔唔!”
“彆出聲。”秦楓湊在她耳邊,氣息吹得她耳根發癢。
蘇妙音用力點了點頭,秦楓這才鬆開手。
“啊?趙總……他沒死嗎?”她用氣音問道,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
那個狠辣的家夥,竟然還活著?
而且還出現在了這裡?
“是的,沒死。”秦楓言簡意賅。
見蘇妙音還想追問,他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有空再跟你解釋。”
秦楓再次將目光投向樹上的趙總。
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對手,此刻正像一隻受驚的猴子,拚命地衝他擺手。
秦楓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現在扯著嗓子喊一嗓子。
樹下那群茹毛飲血的野人,會非常樂意將這位不速之客從樹上拽下來,當成今晚的第二道主菜。
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這個念頭。
趙總雖然活著,但身邊沒了那群手下,又被毀了容,如今不過是條喪家之犬。
至少在武力上,對自己已經構不成威脅。
相比之下,眼前這三四十個野人,才是心腹大患。
蘇妙音也趴在土坡上,手撐著下巴,好奇地打量著樹上那個狼狽的身影。
她似乎也想通了趙總此刻的窘境,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小聲對秦楓說:“秦楓,我們可以想個辦法,把他的位置暴露出去。”
她一想到這家夥之前做的那些事,就恨得牙癢癢。
“不行。”秦楓搖了搖頭。
“為什麼?”蘇妙音不解,“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咱們的主要威脅不是他。”秦楓低聲解釋,“而且,一個活著的趙總似乎會有些作用。”
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
但可以是棋子。
“那咱們怎麼辦?”蘇妙音有些失望,“就真隻是了解下野人的情況?然後偷偷溜回去?”
秦楓緩緩搖頭,他也沒想好。
直接回去,實在不甘心。
那幾千斤的灣鱷肉就在眼前,簡直是座寶庫。
他想分一杯羹。
隻是,要想從這群野人手裡搶肉,無異於虎口拔牙。
蘇妙音之前能成功,主要是那會野人剛擊殺灣鱷,幾乎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