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稚對他淡淡一笑。
可她臉上的笑，就像是一把溫柔的劍，深深地刺進了陳墨生的心裡。
他伸出手指，緊緊攥住桌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林稚……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你……”
除了抱歉，陳墨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點什麼。
畢竟林稚經曆的這一份痛苦，是當初自己帶給她的。
而林稚，她居然將這些事情全部埋進了心底，從來沒有對自己講過。
林稚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平靜：“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早就不在意了！”
林稚依舊在笑，但是那笑，卻讓陳墨生越看越愧疚。
他知道，林稚一直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不管彆人怎麼欺負她，她都會選擇原諒。
就像他的媽媽孫琳，她在林稚的臉上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五指印，還造謠林稚是一個勾搭彆人的小三。
林稚雖然當時可能很生氣，但是到最後，還是選擇原諒她，沒和她計較。
這樣的性子，得吃多少次虧，才能養出來呢？
“林稚，其實你不該那麼善良的。你太過善良，就是再給彆人傷害你的機會……”
林稚笑著搖了搖頭“你是想說我傻吧？很多人都這麼說我！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傻了。”
陳墨生咬了咬牙，還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林稚看了一眼陳墨生，對他說“其實這幾年來，我一直希望能夠早點賺夠錢，把欠你的錢還給你，隻可惜……我在超市的工作，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再加上我媽的身體不好，五年了，我都沒能把欠你的錢還清。”
聽到林稚的話，陳墨生忽然想起昨天林稚說那些話時，眼神堅決的樣子。
昨天林稚說那些話的時候，是鐵了心要和他斷絕關係的。
想到林稚可能要說什麼，陳墨生的眼神裡瞬間充滿了焦急和不安，他猛地伸出手，緊緊抓住林稚的手腕。
“不……林稚，其實那些錢，你可以不用還我。我當初給你交那些治療費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讓你還。或者你想要還……也可以慢慢還給我，我不著急……”
陳墨生很害怕，怕林稚把那筆錢還清了之後，就真的不願意再和自己來往了。
“那個錢，你不用還我，我們之間……也不用斷絕來往。我媽媽那邊，我會和她解釋清楚的！”
林稚攥緊了手指，猶豫了幾秒，她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
“不，墨生哥，那筆錢，我是一定要還給你的！”
說完，她手指微微一頓，隨即輕輕掙脫了他的手“墨生哥，當初你願意停下車送我去醫院，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林稚咬了咬牙，繼續說“我很感激你當初救了我，借我錢，在這五年的時間裡，你也在不停地幫助我。但是墨生哥……我真的不喜歡你！”
陳墨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聲音低沉而沙啞：“林稚，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在你的心裡，就一點位置……都沒有嗎？哪怕是一點點……”
林稚的目光微微閃爍，隨即輕輕搖了搖頭：“墨生哥，你在我的心裡，就是一個救命恩人！如果五年前的那個雨夜，你沒有停下車，或許我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陳墨生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失落，聲音低沉而沙啞：“所以我在你的心裡，就隻是一個……救命恩人？”
林稚咬了咬牙，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平靜地點了點頭：“是的。”
陳墨生攥緊了手指，直直地看著林稚，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不甘“除了感恩……除了感恩之外，你的心裡……難道就對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嗎？一點都沒有？”
林稚的手指微微一頓，隨即輕輕咬了咬下唇，聲音平靜而堅決：“對不起，墨生哥！我對你……真的隻有感激。”
陳墨生的眼眶泛紅，那雙蓄滿了淚水的眼睛裡，充滿了挫敗和痛苦，他低下頭，聲音低沉而沙啞：“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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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望地重複著這四個字，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抬起頭來。
“林稚，你知道嗎？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隻是……隻是我感覺，一直以來你都給自己圍了一堵牆，把所有人都隔絕在你的世界之外，包括我！”
林稚的手指微微顫抖，目光有些躲閃，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每次我想靠近你、了解你的時候，你就會向後推。後來，我怕自己太過主動，會對你造成困擾，就一直不敢向你坦白自己的心意。”
陳墨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哽咽。
“這一次我給你打電話，突然發現你和我說話的時候，似乎好像……對我沒有那麼排斥了。所以，我……我就想著來京市找你，對你坦白心意。”
林稚的手指緊緊攥住奶茶杯，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目光有些躲閃，聲音淡淡的：“對不起……墨生哥……”
陳墨生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我以為，你至少會對我有一點……就那麼一丁點的在意呢！”
林稚的心裡湧上一絲愧疚，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對不起啊，墨生哥……”
陳墨生笑著對她搖了搖頭“沒關係……這不怪你……不怪你……”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周身都被失落籠罩著。
走了兩步之後，陳墨生再次回過頭來，眼神中充滿了不舍：“林稚，我要回雲城了。以後……我們可能就不會再見了。”
林稚的眼圈微微泛紅，咬了咬下唇，笑著對他說：“對不起，墨生哥。還有……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在這五年之間，幫了我這麼多。”
陳墨生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和不舍。
他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出了店門。
林稚坐在原地，手指緊緊攥住奶茶杯，她的目光有些呆滯，眼底布滿了濃濃的愧疚。
她知道，她再一次傷害了這個善良的男人。
她也知道，從今以後，她和陳墨生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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