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回去了！”
“不，豆豆，媽媽不走，媽媽就在這兒陪著你……”
林稚慌亂地搖著頭，她伸出手想要去抓男孩的手，可男孩卻不停地往後退。
“豆豆，你彆走……”
她拚命地往前撲去，想要抓住小男孩的手，可小男卻離她越來越遠。
“豆豆，豆豆……”
“你彆走，豆豆……在陪媽媽待一會兒……”
“林稚，你怎麼了？”
陸景深緊緊地握著林稚的手，膝蓋半跪在地板上，眼神焦急地看著林稚皺成一團的小臉。
“林稚，林稚……”
林稚眉頭緊鎖，蒼白的小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著些什麼。
“林稚，你說什麼？”
陸景深皺了皺眉，眼底的擔憂愈發濃烈。
他躬下身，將耳朵湊近她的唇邊，就聽到她斷斷續續地喊：“豆豆……豆豆，你彆走……”
“媽媽好想你……讓媽媽再抱抱你……”
“嗡”的一聲，陸景深隻覺得自己腦子裡有一顆炸彈爆炸了。
“豆豆……”
他呆滯地看著林稚那張蒼白的小臉，嘴裡無意識的喃喃著，臉上布滿了痛苦。
豆豆……是那個還沒來得及出生，就因為意外去世了的……他和林稚的孩子。
他甚至都沒有看過那個孩子的樣子。
“豆豆……你彆走……你等等媽媽……”
林稚的夢魘還在繼續，她眉頭緊鎖，臉上布滿了焦急，嘴裡無意識地喃喃著：“彆走……豆豆……彆走……”
陸景深紅著眼，聽著林稚斷斷續續的低語，臉上布滿了痛苦、自責、悔恨。
“對不起，對不起林稚，對不起……豆豆……”
他頓了頓，眼底布滿了痛苦。
林稚之前，很反感他提起這個孩子。
她說，那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和陸景深完全沒有關係。
如果現在，聽到他喊“豆豆”這兩個字，她一定會用十分厭惡又生氣的眼神看著自己吧！
可林稚說得也沒錯，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那個最沒有資格提起“豆豆”的人。
雖然……他是豆豆的父親。
當初在知道豆豆的存在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林稚打掉豆豆。
那個時候的豆豆，應該隻有一顆葡萄一樣大，還沒有成型吧！
陸景深低下頭，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紮了一下，瞬間縮成了一團。
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蔓延到全身，陸景深緊緊地咬著下唇，感覺連指縫都是疼的。
過了很久，直到嘴裡傳來一股濃濃的鐵鏽味，他才抬起頭，鬆開了牙齒。
“對不起，林稚……”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伸出手，胡亂地擦了擦，又低下頭抓住林稚的手，緊緊地握住。
“對不起，林稚……”
他頓了頓，將林稚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吻。
“要不你醒來打我一頓好不好？”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你來懲罰我好不好？不要懲罰你自己……”
“豆豆……”
林稚依舊在小聲地喊著豆豆的名字，她的每一聲低語，都像是一把利劍，重重地紮在陸景深的心上。
“林稚……”
陸景深緊緊地盯著她，眼底布滿了痛苦。
“你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