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口茶,便開始一樣樣數來:
“先說我的嫁妝。鋪子共有五個,一個專營皮毛,一個雜貨鋪子,另外三個圖省心,都租了出去。
莊子原本有四個,剛撥了一個到公中,如今還剩三個。
其中兩個土地肥沃的,全是佃出去的,收益尚可;另一個地力差些,佃出去的收成剛夠繳納田賦,沒什麼盈餘。”
說完嫁妝,又說公中產業:
“公裡現有五個莊子。
你去過的那個大莊子,約有一百五十餘畝,是產出最多的根基。
另外四個莊子,一半是家中派人耕種,一半佃出。
鋪子方麵,自家經營的有四個:一個棉被鋪子,與軍中長期有供需,也做些零星買賣;
一個兵器鋪子,裡麵有族裡旁支的子弟在做工;
一個糧油鋪子,一半生意是與官衙往來,另一半做街坊零售;
最後一個,是個當鋪。”
說到此處,周氏神色微凝,“這當鋪,明麵上是生意,暗裡也擔著些消息往來的行當。
運氣好時鋪子能大賺,運氣背時,也可能虧本。其餘還有十多個鋪麵,都是租出去的,租金倒是項穩定進益。”
她歎了口氣,看向望舒:
“以往這些營生,多靠著家裡男人們在軍中的關係維係。如今卻是不行了。
往後這個家,主要就靠咱們婆媳支撐。
總不能事事都去尋郡主相助,人情債,欠多了終究難還。
這些帳目,往後都得你管起來,統籌安排下去。”
一時間接收這許多信息,林望舒隻覺得頭皮微微發麻,千頭萬緒。
她定了定神,對侍立一旁的何伯道:“何伯,勞煩您取紙筆來,我與母親方才所言,請您都記錄下來。”
何伯應聲取來筆墨。
望舒先是在幾張白紙上畫上表格,列好表頭,然後指給伯看:
“何伯,往後記這些產業賬目,或許可以試試用這種表格之法。
分門彆類,諸如產業名稱、位置、大小、經營方式、年收益、管事人等等,各列一欄,看起來一目了然,也便於核對。”
何伯初聽“表格”二字,略顯茫然,但他是極聰慧通透之人,略一細看望舒所畫之後思忖,便明白了其中關竅,眼中露出欣然之色,拱手道:
“少夫人此法甚妙,條理清晰,老奴這便試著記錄。”
周氏聞言,也過來跟著細看了起來:“我的兒,往日我聽著你和青溪那丫頭說什麼表格記帳,原來說的這個嗎?真有意思。”
望舒笑回道:“娘,不過兒媳閒著瞎琢磨學來的東西,娘彆打趣兒媳了,如果都願意用這個,兒媳叫人按照這個格子印幾本如何?”
“那可好了,何伯,你們記帳的省事多了。”周氏抬頭看向何伯。
何伯明白周氏的意思,趕緊上前作揖:“多謝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