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江遠沒有立即回答王政,他兩指夾著煙不斷的抽呼著,不大一會等這根煙燃到了頭。
王政趕緊起身,主動掏出煙遞給江遠。
“你們怎麼看?”江遠擺了擺手,示意不抽了。
“明知道是個坑,肯定不能往下跳啊。”朱翠翠竟是第一個站出來急忙道,俏臉泛著緊張和擔心,好似真的怕江遠往下跳了。
江遠笑了笑,看向王政和楊祐誌。
朱翠翠訕然一笑,知道問的不是她。
“我也說不上來,不過拒絕沒有損失。”王政沉吟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次躲過了,下次呢?”
“這次對我們有利的是,我們已經提前知道了對方的意圖,反而占據了一定的優勢。”
“若有機會反擊,我傾向於反擊。”
楊祐誌想了想道。
兩人說完後,都是看向江遠,這個事最終也要看他的意思。
就連朱翠翠也雙手緊握著,看向江遠。
“祐誌說的沒有錯。”
“我們是占據一定優勢的,若是操作得當,不見得就沒有好處可占。”
“若是能夠依極少的代價,拿下恒遠采沙場和小崗村煉鋼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好處是一點也不比滬市那一趟賺的少。”
江遠說完微微抿了抿嘴唇,他感覺自己骨子裡有冒險精神,這不是好事,但他沒有抗拒。
年輕人,就要敢闖敢拚。
“江哥,你打算怎麼做?”楊祐誌沉吟道,不過說完之後本能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朱翠翠。
王政乾笑一聲,也是看向了朱翠翠。
“我不會告密的。”
“江遠知道的,我和那個家夥還沒有結婚的,哪怕結婚了,我肯定也是偏向於老同學啊。”
朱翠翠毫不猶豫道。
“我相信她。”江遠笑了笑,不是因為她的表態以及她這幾天的表現,而是始於對靈田的相信。
至於朱翠翠帶給自己的機遇,就是她剛剛所言關於小崗村和方天宇之間的貓膩嗎?
也算是吧。
但多少讓他覺得,未必這麼簡單。
“這件事有風險。”
“但未必不能操作。”
“這次我就不帶你們兩個了,因為風險不可測。”
江遠最終沒有拉王政和楊祐誌一起進場分攤風險,他堅信,若是出了大麻煩,把他們裹挾其中,對方的家族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則。
不坑幫過自己的人。
“江哥真沒必要,做生意哪能不擔一些風險。”
“若是直接插手新城建設,我家裡有禁令,還真不方便插手。”
“隻是打打邊鼓,投資一些企業。”
“倒是無所謂。”
王政急忙表態道。
“我和王哥意見一樣。”
“有好處我們占。”
“有風險就跑。”
“這樣的合作,長久不了,還請江哥給我們一個機會,是福是禍,不試一試誰也不好說。”
楊祐誌也是沉聲道。
“還是彆了。”
“你們站在岸上,萬一我這邊出了麻煩,以後還要指望你們兩個搭把手的。”
江遠嗬嗬一笑,其它幾次他能確定有利可圖,而這次真的是未可知。
那就沒必要拉他們入場。
劉升的遊戲項目,是東山再起的機會。
王政和楊祐誌站在岸上,是保駕護航的。
後路都有了,他還怕什麼?
他現在最終明白,靈田所謂的這起一盆如洗的危機,就是讓他麵對的,因為這是危險也是機會。
他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有危險就認慫,他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王政和楊祐誌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他們不參與。”
“我可以參與。”
“村裡有個賬本,應該就在我那準老公家裡,我幫你把財本偷出來,到時候足以夠那個和你不對付的方天宇喝一壺。”
“放到彆的地方,村長不算國家乾部。”
“但東海市小崗村是全省乃至東海市的示範村,村長和村支書,那是妥妥的乾部。”
“他們的交易,就是違法。”
朱翠翠突然開口,畢竟是大學生,這些簡單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若是這位女士能拿到賬本,我可以保證把這個賬本,送到省內,直達一號的辦公桌上。”王政突然道。
“翠翠,你畢竟快要結婚了。”
“那個賬本,怕是你那準老公關鍵時候的搖錢樹和保命符吧。”
江遠笑著道。
“老同學這麼多年了,你倒是第一次叫我翠翠。”
“大不了不結婚就是了。”
“我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們,但我想,這個賬本肯定能起到作用,你沒主動開口讓我去拿。”
“我就很高興了。”
朱翠翠幽怨的看了一眼江遠,倒也略感心安的笑了笑,隨即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
“不講虛的,拿到這個賬本。”
“我給你兩百萬。”
江遠笑了笑,朱翠翠這一個星期表現的有些急色和沒臉沒皮的,但能考上東海醫科大學的,又豈會是傻子。
她很聰明。
這或許才是他真正的機遇,有了這個賬本,足以剝掉方天宇一層皮。
當然最重要的是,會讓自己有機會成功拿下恒遠采沙場和小崗村煉鋼廠的股份。
“拿到了再說。”
“我先回去了。”
朱翠翠沒再多說,拎著包沒有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兩人之間糾纏一個星期,倒像是就為了今天這個約定。
“賬本隻是其中一環。”
“銀行大概率也參與其中了。”
“我需要麻煩你們兩件事。”
江遠沉吟道。
“江哥你說。”王政點了點頭。
楊祐誌也毫不猶豫點頭。
“我要先把資金抽調出來,杜絕銀行可以輕易凍結,最起碼想凍結,也要過一下法院,可以爭取更多的時間。”
“另外我需要一家獨立的公司,法人要是一個職業的背債人,關鍵時候背上小崗村煉鋼廠的債務,能夠安心的去坐牢,且不影響這家公司對於恒遠采沙場和小崗村煉鋼廠的掌控權。”
“若是這家公司能有一定的資產,可以向銀行進行抵押貸款那就更好了,即然這次銀行也插手了,那對方想全身而退就必須出一出血了。”
江遠直接道出了訴求。
“錢放在哪個銀行都不安全,我可以幫江哥,把錢轉到金管所,即便法院下達凍結的命令,也彆想輕易凍結金管所指定賬戶上的錢。”
王政沉吟道。
“第二個任務,交給我。”
“我從滬市直接找人,這一塊的商業運作和法律風險規避,那邊更加熟練。”
“我建議用兩家乃至三家公司,依垂直股權的部署,分彆控股這家用於背債的公司,然後利用合同法把公司權利和債務主體進行分拆。”
“江哥到時候隻需要享受好處,債務和責任會有公司法人去扛。”
楊祐誌道。
“事成後,我再迎你們風光入場。”江遠點頭一笑,做出承諾。
風險他擔。
好處大家分。
活,兩個人還是要乾一些的。
然後三人又談了一些具體的細節,畢竟對手不是傻子,更是浸淫金融業和房地產的老江湖了。
讓王政和楊祐誌出手,更的是借助他們這些二代手裡的特權。
不管什麼曆史朝代,對付商業最好的手段就是利用特權。
一權降十會,正是如此。
稍後王政和楊祐誌就先去安排去了。
對於江遠而言,這個坑是肯定要往下跳的,但在此之前,還是有事要做的。
江遠撥通了趙雅的電話。
“趙姐,昨晚聊的大生意,我原則上同意。”
“不過在此之前,另外一家采沙場和三十張本地貨車牌照,我要先拿下來。”
江遠直言道,開胃菜對方肯定會放手的,不要白不要。
“好,我這就去跟進一下。”
“我想問題不大。”
趙雅明顯很高興,很快就掛了電話。
江遠不確定趙雅是否參與到了銀行和方天宇之間的聯手之中,所以有些話他無法明說,也沒辦法詢問。
但不管方天宇還是趙雅所在的銀行,他都必須狠狠的報複一下。
臨近傍晚下班。
“江遠已經談好了。”
“上麵的意思,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希望你能儘快趕過來一趟。”
“另外關於恒遠采沙場和小崗村煉鋼廠,最好先簽一個意向書。”
趙雅打過來電話。
“好!”江遠一口應下,意向書,這有多著急?
稍後江遠就趕往了趙雅所在的銀行。
此刻趙雅和宋琳琳都在銀行門口等待,對於兩女這是一次大的交易。
“趙姐,宋助理。”江遠停好車,笑著走過去。
“江科長,去我辦公室吧。”趙雅笑著道。
“好。”江遠點了點頭。
稍後就來到了趙雅的辦公室。
原本以為會有不少人,沒想到隻有趙雅和宋琳琳兩個人來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