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
直到再也跑不動。
摔在地上的陸尋依稀聽到呼喊。
……
“褚博士,他怎麼樣?”趙甲關切詢問。
寬衣博帶的醫師拱手道:“不礙事,就是奔襲太久脫力了。”
“那這傷口……”
“看起來像是大蟲所傷,幸好隻是擦破皮並沒有傷筋動骨。”
褚大夫神情充滿意外,他覺得黑貓大的驚人,但是也不是沒有三四尺的大狸。
這傷口就太不尋常了,九江大蟲為患,行人多被傷,他也算半個專科治虎傷的大夫,所以斷無認錯的可能。
說來也怪,他這一天為兩隻貓診治。
一隻是巡檢家的,另一隻是趙捕頭家的。
他很想說自己不是獸醫,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貴人家的貓啊比人金貴。
褚大夫取出紙筆:“我開張調養方子。”
“有勞。”
趙甲遞上一塊銀稞子,足一兩。
送走褚大夫,趙甲吩咐陳嫂去抓藥。
小月則蹲守在榻邊,拄著腮幫盯著老貓,惹得王若調笑道:“甲哥兒寶貝他,你這小妮子也寶貝他,有什麼魔力?”
“多謝娘子。”
趙甲回過神來上前擁住王若。
他接到消息才匆匆趕回來,家裡一切都是王若操持的,又是命人煮熱湯,又是請醫博士,好一通忙活,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中。
難為王若忍著心中的恐懼照顧回來的黑貓。
“甲哥寶貝他,我怎能不知,斷不會放任不管。”
王若是很害怕妖怪,更不想趙甲失望。
轉而擔憂道:“此去路遠,多的是盜匪猛虎,乾好了賞些錢,乾不好,丟官罷職都是一句話。尤其你還是牢頭不是捕頭,一旦出事兒大老爺將你推出去,批你個多管閒事,他繼續享譽清明。”
“不如乾脆辭了,往郡城去開個武館。”
趙甲輕輕拍了拍王若的手背,搖頭道:“人世艱難,有本事也不好出頭。放心吧。”
“一會兒我得回衙門一趟。”
“……”
替縣令乾活兒肯定危險和機遇並存,乾好了是大老爺領導有方,乾不好就是他擅離職守,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事。
功勞什麼的大老爺願意拿走就拿走吧,他的考核是另一套標準,注定不會在牢頭這個位置上坐太久。
……
“我在哪兒?”
陸尋艱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是熟悉的吊頂,古樸床榻,他一下子就認出地方,正是趙甲的家。
他也回憶起出城百米的生死時速。
險些被吊睛白額的大蟲吃了。
發了瘋的奔跑,終於跌倒在院子裡。
昏倒前依稀聽到呼喊聲音,看來他是被趙家人救了。
“呀,貓貓終於醒了!”
衝近的小月正要端來湯藥,正看到老貓嗷的一聲嘔出一灘糊狀。
吐出來的陸尋感覺十分暢快。
平常換一次頭就眩暈乾嘔,這回他拚了命換上兩次,加上奔襲至力竭,猛然起身那股子翻湧又上來,直將喂下去東西一股腦傾瀉在地上。
砸吧嘴的時候滿是澀酸。
“貓貓你沒事兒吧。”
小月放下湯藥就要上前。
“小心!”
聞聲而來的王若趕忙阻止。
受驚的野獸最容易出手傷人,貿然靠近肯定會被抓傷,而且她見識過玄貓的厲害,這可是踩著和尚腦袋跳入井中搏殺蝦蟆怪的妖怪,一旦對人動手,疏於防備下,須臾之間就會害人性命。
靠近的小月還是聽從大娘子的話,頓住腳步。
王若鬆了一口氣,也不怕黑貓是不是能聽懂的板起臉教訓道:“野貓野狗都很危險,成群結隊的野狗會把單身的行人圍住吃了。”
黑貓分外乖巧。
不僅沒有任何攻擊的傾向,而且跳到桌上,舔舐起碗中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