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酒足飯飽。
午後。
成言頗為慶幸沒有讓呂鶴摻和這件事。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他們這種剛具備真氣的雛鳥根本處理不了。
也就是貓叔厲害,否則昨天夜裡他就得進妖怪的五臟廟。
“分頭找吧。”
成言驀然看向說話的師兄。
楊慎繼續說道:“馬師弟去茶館、酒肆,一般漁家會解乏的地方,打探消息。我去城東邸店、賭坊、當鋪……醉樓,問問有沒有突然暴富的人。成師弟,勞煩你走訪一下那些曾獲金珠寶貝的家裡。”
“好。”成言欣然應下。
“不管有沒有消息,黃昏我們在驛站門口碰頭。
年輕人愛出風頭,腦袋一熱什麼都不顧。
楊慎不放心地叮囑道:“哪怕發現蹤跡,也不要貿然跟進,保全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明白。”
一看就是說給自己聽的,成言趕緊應下。
以前他或許會衝動,然而那天在見識到貓叔和青麟倪怪的對轟之後,他就認識到自己的弱小。
能做好楊師兄交代的任務就足夠了,不要逞能,真氣和法力慢慢攢,先強大自己。
這邊開始行動,那邊也沒閒著。
陳道長帶著兩個徒弟走街串巷,覺明大師也和小沙彌挨個問過去。
錢捕頭和老成各領一支,倒是神婆神叨叨的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廟祝往碼頭走去,以他的身份,他能直接問那些打魚的漁夫。
查吧。
成言雇了一輛驢車在城內晃悠。
貓打哈欠,人也打,老鼠並未幸免。
成言躺在板車上,翻看著手裡的戶籍名冊,他畢竟不是真正的捕快,也非經驗老道的刑名,拿著從竇家查抄來的花名冊亦是兩眼一抹黑。
索性用笨辦法,就近找吧。
全都問一遍,窮舉到底。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指揮車夫停在一戶人家門口。
跳下驢車叩響房門。
單薄的房門後是單薄的婦人。
背著箱包的成言整了張嘴剛要問,著粗布衣的婦人像是已經知道年輕人的來意,她卻沒有開門請人進去的意思,眉眼掛著冤屈和痛恨,嘴角向下抿,冷淡地說道:“剛才衙門錢捕頭已經來問過。”
“我……”
“請回吧。”
砰。
想說些什麼的成言吃了個閉門羹,無奈一歎,回首問道:“我像小捕快嗎?”
貓和老鼠一塊兒點著腦袋。
像極了。
咚咚。
“你們縣衙的捕……”
婦人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穿著古怪的年輕人,從懷裡取出一塊兒差不多二兩的銀子塞過去,連忙揮手往驢板車跑,似乎生怕她追上。
“哎。”
“往遠走。”成言坐上驢車。
近處的人家有錢捕頭的走訪,他想要尋獲有價值的線索肯定得避開,免得重複無用之功。
一路奔到城東的桃巷,成言敲響房門。
內裡探出個小腦袋,警惕地問:“你是誰?”
“縣衙捕快……”
“狗娃,誰呀。”
“娘,是縣衙的捕快。”
莫約十二三的少年讓開門請成言入內。
婦人在縫補衣物,身旁還堆著正編織的草鞋,匆匆起身,在看到成言的時候愣了一下。
太年輕了,而且也沒有穿捕快皂衣。
“大嫂,我叫成言,我爺爺成敦厚是縣衙的班頭兒。”
婦人恍然點頭,將針線放到一旁,強笑道:“原來是成頭兒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