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狗剩子。”
“籍貫。”
“曲水村裡屯人。”
“……”
……
呼啦。
捕快扯去籠罩神像被煙熏成深色的紅布。
成言看向泥塑,端坐其上的是一隻巨大的奇異生物,整體皮膚粗糙,略顯寬胖但看起來極為雄壯。
怪像右手撚渡人法訣,左手掐蓮花印置於盤膝中間,圓頭貘鼻突兩隻大眼,耷拉的眼簾蓋住目光,垂下慈悲。
往塑像身後瞧去,見背一橢圓形殼子。
現在成言才知道老廟主人的模樣。
“老廟供奉的原來是一隻大王八。”
“噓。”
“八大王的傳說一直流傳。”
“什麼八大王,就是一隻老鱉成精。”
“淫祠邪祭都得搗毀,這是朝廷的命令。”
捕快們議論紛紛。
“吱。”
灰寶淩空一跳落在塑像身上,一路小跑爬上頭顱用小爪子從泥塑的額頭摳出一片結晶寶石,接著迅速返回獻寶似地遞給成言。
成言不明所以拿起寶石片,約莫鴿子蛋那麼大,寶石躺在手中的時候體內真氣驀然悸動,四周遊離的靈氣似乎一下子聚集在他的身旁。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一看就是好東西,他沒有揣起來而是遞給背包上的黑貓。
老貓碰了一下寶石片,頓感靈氣濃鬱,但也僅此而已,要說能賣多少錢?
金色貓瞳仔細打量一番,發現還不如現代世界製造的玻璃剔透。
估計也賣不上價兒。
也就是對個人修行有用處。
陸尋沒有要,推了推貓爪示意成言趕緊揣起來,得到一個輔助修行的寶物不容易。
“叔……”
成言看出這是個寶物,但是貓叔如此照顧,他又怎能獨吞,說不定在貓叔的手中可以發揮出更好的效果。
黑貓搖頭擺了擺爪,又微微點頭。
他的頭顱使用的力量好像並不需要修行,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就是個恢複法力的道具,不如讓成言這個年輕人拿著,對於修行還有幾分幫助。
能多變強一點都是好的。
老貓執意拒絕。
成言無奈收起,他不知道黑貓陸尋所謀甚大。
少頃。
老廟的一應物件全被翻箱倒櫃的折騰出來。
錢熊看向陳景道長。
道長微微點頭,左手晃動鈴鐺,右手撚訣念念有詞。
眼前的黑色陰影褪去煞氣,赤紅雙目一下子恢複成黑白分明的瞳孔。
黃木眼中閃過茫然,不曾適應,略微一瞧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伸出的雙手,聲音中並沒有驚訝:“我變成鬼了?”
“還不是。”
陳道長拽過徒弟春雷,問道:“他現在屬於什麼情況?”
“魂魄。”
“魂魄和鬼有什麼區彆?”
“人的魂魄分為三魂和七魄,三魂分彆是胎光、爽靈、幽精,七魄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春雷將魂魄的書籍定義背了出來,等說起魂魄和鬼的區彆時候就開始抓耳撓腮。
陳老道無奈一笑,撫須道:“回去把閭山經鬼篇抄三遍。”
“啊?”
“啊什麼。”
“沒什麼師父……”
春雷癟嘴看向一旁的師兄,師兄一本正經的轉過頭去不和他的視線有接觸。
錢熊翻開一頁空白的紙張,準備好下筆的同時看向黃木的魂魄:“黃老廟祝,說吧,都這個時候了,我們坦誠些。”
黃木很順手地去拿翡翠煙杆,發現自己已經拿不到東西,煙杆也不曾懸掛在腰間之後,隻是放下枯槁的手,看向廟內的塑像,沉默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老頭子我沒什麼好說的。”
“黃老頭兒,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錢熊勃然大怒,一腳踹翻麵前的供桌,官靴踩在側翻的橫欄上搭著手臂,凸著豹眼:“包庇妖怪,使之肆意屠殺梅蘭百姓,你罪大惡極!”
扭頭看向黃袍道人,問:“道長,有沒有辦法讓他開口?”
人死了,他沒法用刑,但眼下不正有閭山宗高人。
陳道長笑了一聲:“對待魂魄,老道是行家。”
“冬生,春雷。”
“弟子在。”
“開壇!”
法壇迅成。
陳景道長左手持靈刀中正一劈,橫於臂膀,右手撚訣至麵前,法力彙聚成光在香爐中化開。
“請猖兵。”
大個的冬生從背著的背簍中取出一杆小旗和一卷畫卷,慢慢打開畫卷,立時鑽出兩個身披甲胄的兵將,盔甲兵器很是精銳,枷鎖梢棒像是水火衙役,冬生恭敬的雙手奉上小旗,陳景放下一把抓住。
呼!
揮動旗幟。
“拿下。”
兩位從畫卷走出的兵將上前就要押解黃木。
黃木豈肯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