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大禮堂內。
台下座無虛席,除了各級指戰員和機關乾部,還有不少聞訊而來的家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審判台上。
李曼、王鑫、劉老板以及垂頭喪氣的陳衛東等人,被法警押解著,站在台前。
李曼早已沒了往日刻意維持的優越感,頭發淩亂,但那雙眼睛裡卻仍殘存著魚死網破的瘋狂。
陳衛東則佝僂著背,不敢抬頭,想把自己縮進地縫裡。
審判長聲音洪亮,逐條宣讀著他們的罪狀,“被告人李曼,投機倒把,數額巨大。”
“還有教唆縱火,危害公共安全;涉嫌竊取國家機密……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台下不時響起壓抑的驚呼和憤怒的低語。
“這麼多錢!真是黑了心肝!”
“還敢縱火!無法無天!”
“呸!丟儘了我們軍屬的臉!”
當念到李曼通過王鑫等人銷售大量來源不明,遠超當前市場水平的緊俏商品時,審判長特意提高了音量。
李曼倏地抬起頭,尖聲打斷,“那些東西不是我的!是沈知微!是沈知微陷害我!她才有問題!她的東西才來路不明!”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神怨毒地掃視台下,試圖尋找那個身影。
“她一個離婚女人,哪來那麼大本事?你們應該去查她!她才有問題!”
台下頓時一陣騷動,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開始搜尋。
“審判長,我請求出庭作證。”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轉向聲音來源。
沈知微從旁聽席前排站起身,步伐從容地走向證人席。
她今天穿了一件素淨的襯衫,眼神清澈而堅定,與台上狀若瘋癲的李曼形成了鮮明對比。
顧硯舟就坐在她剛才位置的身旁,他的視線始終追隨著她,冷峻的麵容上看不出情緒。
但微微頷首的動作,泄露了他全然的信任。
站定在證人席,沈知微先向審判席微微鞠躬,平靜地看向審判長和台下眾人。
“被告人李曼聲稱那些商品與我有關,這是毫無根據的汙蔑。”
“第一。”她豎起手指,語氣斬釘截鐵,“我在第一百貨銷售的所有商品,每一筆都經過軍區後勤部審核備案,與李曼等人銷售的非法物品,性質完全不同。”
李曼臉色驟變,張嘴想反駁,卻被沈知微的又給堵了回去。
“第二,關於李曼同誌銷售的那些來源不明的商品,如電子表、尼龍襪等,我確實知道一些情況。”
李曼瞳孔驟縮,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知微不疾不徐地繼續,“它們大多是通過深市的港口,在最近三個月內,分三批非法流入內地的。”
“你怎麼會知道?”李曼尖叫脫口而出,臉上寫滿了恐懼。
這等於變相承認了!
沈知微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乘勝追擊,“李曼同誌,你現在與其在這裡胡亂攀咬,不如老實交代你的上下線,爭取寬大處理。”
“你放屁!”李曼被她的冷靜刺激得徹底失控,口不擇言地嘶吼,“你就是嫉妒我,你一個被男人拋棄的二手貨!你知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我知道!我知道怎麼發財!我知道……”
她開始語無倫次地重複那些“未來”“發財”的瘋話。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和嗤笑。
“又來了!還說瘋話!”
“未來?我看她是想錢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