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突然浮起層薄薄的霧,將船身裹成半透明的琥珀。穿藍布衫的婦人掀開陶罐蓋子,裡麵的茉莉花瓣竟順著霧氣飄向空中,每片花瓣落地時都變成枚小小的郵票——有的印著1950年代的船運提單,有的印著當代的航空標簽,卻都在角落蓋著相同的紅色郵戳,圖案是朵含苞的茉莉。
“這是阿公當年帶回來的品種。”婦人的聲音混著茶香漫開,她指尖捏起片花瓣,花瓣突然化作張老照片:梳著圓髻的女子站在南洋的橡膠園裡,胸前彆著朵茉莉,照片邊緣的折痕處,正滲出幾滴2024年的雨水,在甲板上暈出淡淡的香。
穿工裝的年輕人突然發現扳手在發燙,他翻轉扳手,竟看見金屬表麵浮現出排細密的刻痕,湊近了才認出是1893年加拿大太平洋鐵路的軌距數據。更神奇的是,刻痕裡正長出細小的鋼珠,順著扳手的紋路滾到“2025”的數字上,瞬間變成枚枚高鐵紀念幣,幣麵上的列車正從百年前的枕木上駛過,車輪濺起的火花裡,混著華工的號子與當代列車的鳴笛。
海魂衫男孩的手鏈光點突然炸開,化作漫天螢火蟲。這些螢火蟲停在每個人的肩頭,翅膀扇動時吐出些零碎的字句:有1930年代僑批裡的“平安勿念”,有微信對話框裡的“已登機”,有電報機的滴滴聲,有視頻通話的電流音,最終都在空氣中凝成同個詞:“歸”。
小沙彌翻開畫本,發現最後一頁的空白處多了幅素描:艘木船與艘郵輪在浪裡並行,木船的帆上寫著“下南洋”,郵輪的舷窗裡映著“回唐山”,兩船之間的海麵上,漂著無數隻紙船,每隻船上都站著個小小的身影,有的穿著長衫,有的背著雙肩包,卻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眺望。
船身突然輕輕震顫,底層貨艙傳來悠長的鳴笛。穿工裝的年輕人跑下去查看,竟看見貨艙的鋼鐵牆壁上長出層青苔——那是1910年檳城碼頭的青苔,此刻正與2024年集裝箱上的露水纏綿,在鏽跡斑斑的艙門上,寫出行模糊的字:“此心安處”。
甲板上的人們開始跟著船身搖晃,像是在跳支古老的舞蹈。穿藍布衫的婦人將花種撒進海裡,種子落水的瞬間,海麵冒出無數個氣泡,每個氣泡裡都有張笑臉:有1940年代在碼頭揮彆的母子,有2025年在機場擁抱的祖孫,氣泡炸開時,濺出的水珠裡都浮著顆相同的痣,長在眼角,像滴未落的淚。
小沙彌的船錨印記突然發燙,他望向海麵,發現所有光軌都在此時轉彎,朝著同一個方向彙聚。信天翁群銜來的星圖在船頭展開,圖上的每顆星都在閃爍,仔細看去,竟都是不同年代的船燈:有鄭和寶船的桅燈,有蒸汽船的煤燈,有集裝箱船的探照燈,此刻都亮著相同的暖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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