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蕭朔不會就此放棄,他一定會弄清楚十年前的真相,哪怕要麵對未知的危險。
深夜,宋惜堯被一陣窸窣聲驚醒。
她睜開眼,看見蕭朔正在整理登山包。
“蕭朔,你要乾什麼?”
她坐起身,聲音裡帶著怒意。
他頓了頓,沒有回頭:“我必須上去,那個刻字的人,可能還活著。”
她掀開被子,抓起自己的衝鋒衣:“那我也去。”
蕭朔猛地轉身,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不行,太危險了!”
宋惜堯直視著他的眼睛,伸手按住他的手。
“我們說過,要一起看遍這個世界,如果雪山是你的執念,那也是我的。”
風雪呼嘯,兩人在木屋外告彆村長。
老人看著他們頭燈的光逐漸消失在夜色中,忽然跪下,對著雪山方向連連磕頭。
宋惜堯回頭望去,隻見村落的燈火在風雪中搖曳,而他們,正走向未知的黑暗。
蕭朔的登山靴碾碎冰層時,聽見紙張脆裂的聲響。
在岩縫夾角處,半本凍成冰磚的日記正吐露,殘頁鋼筆字被冰棱割裂成碎片,那是隊長陳典的字跡。
“7月15日,李航宇的登山靴卡在冰裂縫裡,岩釘承受力似乎不夠了。老周把備用繩索塞給我時,冰裂聲像從地心傳來......”
宋惜堯嗬著白氣拚讀殘頁,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下一段文字被冰川擠壓變形,卻清晰可見:“如果有人看到這些,繩子是我割斷的,彆讓老周背鍋,他妻子懷孕三個月......”
洞穴深處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蕭朔迅速摸向腰間冰鎬。
頭燈光束掃過岩壁時,看見二十米外的陰影裡立著具穿著登山服的骸骨—胸前掛著枚銀哨子。
正是二十年前搜救報告裡“失蹤的副隊長周強”。
宋惜堯的指尖碰到骸骨旁的鋁製飯盒,盒蓋內側用刀刻著歪扭的字:“對不起,陳隊”。
當她拿起那枚銀哨時,蕭朔突然劇烈顫抖。
這枚哨子與他乾爸當年的後勤員)遺物上的編號“07”相同,而骸骨衣領處的編號是“06”。
洞穴頂部的冰棱開始墜落,在轟鳴聲中,宋惜堯突然舉起哨子猛吹。
破冰而出的不是哨音,而是段模糊的錄音:”陳隊鬆手了!他鬆開了繩子!”
風雪在洞口呼嘯,像在複述二十年前的呐喊。
蕭朔在物資箱底部摸到團血跡斑斑的布條,展開後是用藏文寫的祈福語。
那是陳典當年為藏族求的平安符,卻隨他永遠留在了冰川裡。
燃油即將耗儘前,蕭朔用凍僵的手指在日記本扉頁寫下:"陳典隊長,您的隊員周強用二十年守著真相,直到我們到來。
“宋惜堯將周強的銀哨與乾爸的那枚擺成十字,用登山鎬在冰壁刻下“雪山記得”四個大字。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他們在洞口堆起瑪尼堆,用剩餘的壓縮餅乾做了簡單的超度。
三個月後,登山協會在冰川建立紀念石碑,碑身刻著所有隊員的名字,陳典的名字旁雕著支永不折斷的登山杖。
宋惜堯的手機突然收到條匿名信息,附帶著段視頻:暴風雪中的冰川洞穴,周強用凍裂的手指在日記本上寫最後一行字,洞外的風雪呼嘯如舊。
視頻最後定格在冰壁上的冰花,竟天然形成了“寬恕”二字的紋路。
當夏季的融雪漫過紀念石碑時,有人在山腳下撿到枚銀哨,哨身刻著極小的字:“向山而生,為光而死”。
那是陳典留給世界的最後獨白,也是所有真正登山者刻進靈魂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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