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朔的手指正繞著宋惜堯耳邊的碎發打圈,勒勒車忽然碾過塊不起眼的石子,車身猛地一顛。
她驚呼著往他懷裡縮了縮,鼻尖恰好撞上他喉結。
蕭朔低笑出聲,手臂收得更緊,下巴抵著她發頂蹭了蹭:“怕什麼,我這不是穩穩接著你麼。”
“誰怕了。”
宋惜堯仰頭瞪他,睫毛掃過他下頜的胡茬:“是你開車不專心,方才還說要數遠處有多少隻羊,結果數到三十五就開始研究我頭發能繞手指幾圈。”
她伸手去撓他腰側,卻被他攥住手腕按在胸口,掌心貼著他溫熱的皮膚,能清晰感受到胸腔裡沉穩的心跳。
勒勒車慢悠悠晃過一片坡地。
宋惜堯忽然坐直身子,指著車轍邊一叢星星點點的小紫花:“蕭朔你看,這花在城裡從來沒見過。”
“那是馬蘭花。”
蕭朔順著她的指尖望去:“牧民說能治蚊蟲叮咬。”
他翻身下車,彎腰摘了兩朵,回來時卻不是遞給她,而是彆在她耳後。
宋惜堯伸手去摸,他卻捉住她的手按在唇邊輕吻:“比城裡花店的玫瑰好看。”
“油嘴滑舌。”
她嘴上嗔怪,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忽然想起方才的約定,伸手抓了把車板縫隙裡的黑土。
小心翼翼地攏在掌心:“說好了,回去就找個青瓷盆種下,等明年開花,就知道我們有沒有把草原的春天帶回去。”
蕭朔低頭看著她掌心的泥土,忽然張開自己的手掌覆上去,溫熱的掌心將她的手整個包起來:“要種就種兩盆,你的那盆我天天澆水,我的那盆你負責修剪,誰偷懶誰就去洗碗一個月。”
“才不要。”
宋惜堯抽回手,把泥土小心地裝進隨身攜帶的玻璃小瓶裡:“我要種在陽台最顯眼的地方,每天早上拉開窗簾就能看見,就像看見今天的你,穿著這件藍布衫,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卻比任何時候都好看。”
蕭朔忽然傾身過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飛快地坐直,假裝整理韁繩:“那我明天還穿這件,讓你看個夠。”
勒勒車爬到坡頂時,湖泊終於完整地鋪展在眼前。
宋惜堯脫了鞋赤著腳踩在草地上,微涼的草葉蹭著腳踝。
蕭朔跟在她身後,忽然從背後把她打橫抱起,嚇得她摟住他的脖子尖叫:“蕭朔!你瘋了!”
“帶你去湖邊踩水。”
他大步走向湖邊,水波漫過他的褲腳也不在意:“小時候在老家,我總抱著鄰家妹妹這麼玩水,結果被她媽追著打了半條街。”
“那我可不會讓我媽打你。”
宋惜堯在他懷裡扭了扭,伸手掬起一捧湖水潑在他臉上:“但我會自己動手。”
冰涼的湖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卻趁她笑的時候低頭吻住她,帶著湖水的清冽和陽光的暖意。
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鬆開,額頭抵著她的:“這樣算不算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