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情況刻不容緩,我們決定馬上就出發進山。
夜色吞噬了一切,隻有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光,閃光燈勉強照亮腳下一片泥濘。
我和黃歡一前一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林子裡穿行。
身後的古鎮早已不見蹤影,四下裡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不知名蟲子的鳴叫。
“陳石,我們還要走多久?”黃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累壞了。
“快了,翻過這個山頭應該就能看到大路。”
我回頭安慰她,其實我自己心裡也沒底,這黃哨山我隻在地圖上見過,根本不熟悉,當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胸口的傷又開始隱隱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帶來一陣陣悶痛。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背後有一股陰冷的氣息,讓我有些不安。
和那群黑衣人交手,雖然靠著金身之力占了上風,但身體的消耗是實打實的。
我們又走了一段路,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潮濕而冰冷。
森林之中,居然起霧了!
起初隻是淡淡的白紗,在樹林間飄蕩。但很快,霧氣越來越濃,像是有人在山穀裡點燃了無數潮濕的柴火。
濃白的煙霧從四麵八方湧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能見度迅速降低,很快就到了伸出手都看不見五指的地步。
“陳石?”黃歡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慌,她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在這兒,彆怕。”我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還在微微發抖。
霧氣在眼前飄散,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事兒,這個霧氣有點詭異。
正常的山霧不會來得這麼快,這麼濃。
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很可能是什麼陣法或者妖術,難道是無主之地的人追上來了?還是這山裡本就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停下腳步,凝神戒備。
純陽金身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轉,驅散了一些寒意,也讓我的頭腦保持清醒。
突然我感覺我的衣角被拉了一下,轉過頭。
“陳石哥,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黃歡小聲說。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似乎我們一直在原地繞圈圈。
她也察覺到了?
我們明明一直在往前走,但周圍的景物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永遠是那幾棵歪脖子樹,永遠是腳下濕滑的青苔。
鬼打牆?
這個詞瞬間蹦進了我的腦海。
也就在一刹那,我感覺後背一陣冰涼,就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彆慌,一定要跟著我走,不要鬆手。”我從背包裡摸出一張黃符,這是之前在嶽先生店裡,嶽先生順手送給我的,是一張最基礎的破煞符。
我咬破指尖,用血在符上畫了一個簡單的敕令,然後將它貼在黃歡的背上。
“這是什麼?”
“護身符,可能會有點用。”
我們繼續往前走,這一次我不再憑感覺,而是努力分辨著風向和地勢的細微變化。
純陽血脈讓我的感知比常人敏銳,在濃霧之中,我能模糊地感覺到某個方向有一股微弱的“氣”在流動。
發現到這種特殊的氣流,我的心中猛然一喜,難道這就是天神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