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從梯田變成吊腳樓,再到連綿起伏的大山。空氣越來越潮濕,植被也越來越茂密,一種異域的風情撲麵而來。
可我心裡,卻始終輕鬆不起來。
吳天道長最後的警告,一直在耳邊回響。
不知道為何,越是接近目的地,我心裡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天色完全黑透的時候,我們終於根據地圖的指引,開到了一條山路的儘頭。
車燈照亮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古舊的木製牌,上麵用一種我看不懂的文字刻著三個字,牌下,掛著兩盞昏黃的燈籠,在夜風裡輕輕搖曳。
牌子後麵,隱約能看到一些錯落的屋簷。
“應該……就是這裡了,古鬆村。”黃歡拿著地圖,對照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道。
胖子把車停在牌坊前,探出頭去。“我操,這地方怎麼陰森森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我也是有些納悶,確實,整個村子安靜得可怕,除了風聲和蟲鳴,聽不到任何屬於人類活動的聲音。
那兩盞燈籠的光,也顯得格外微弱,把周圍的黑暗襯托得更加濃鬱。
就在我們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開車進去的時候,一個蒼老的人影,毫無征兆地從牌坊旁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幾位是外地來的吧?”
我們三個同時被嚇了一跳。
那是一個很瘦的老頭,背有點駝,穿著一身藍色的土布對襟衣,臉上布滿了溝壑般的皺紋。
他手裡提著一杆老式的旱煙,正笑嗬嗬地看著我們。
他的出現太突然了,我們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那裡有人。
“大……大爺,我們是來旅遊的,想找個地方住一晚。”我定了定神,率先開口。
“哦,旅遊好,旅遊好啊。”老頭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這深山老林的,晚上開車不安全。不嫌棄的話,就來我家住吧,我老頭子一個人住,空房間多得很。”
他表現得太過熱情,反而讓我心裡升起一絲警惕。
“這……方便嗎?”黃歡有些遲疑。
“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
老頭擺了擺手,“我們這村裡,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下我們這些老骨頭。難得來個外人,熱鬨。都彆在外麵站著了,跟我來吧,叫我張叔就行。”
張叔說完,就自顧自地轉身,提著旱煙杆,慢悠悠地朝村裡走去。
我跟胖子、黃歡對視了一眼。
“去不去?”胖子小聲問我。
“來都來了,還能睡車裡不成?”我下了決心。
“走,跟上去看看。我們三個人,怕他一個老頭不成?”
我們把車鎖好,背上包,跟在了張叔身後。
村裡的路都是土石路的,被歲月磨得光滑。兩旁的木屋大多黑著燈,隻有少數幾家的窗戶透出微弱的光。
張叔的家在村子比較靠裡的位置,是一棟兩層的木樓,看起來比彆家要新一些。
“隨便坐,彆客氣。”張叔把我們讓進屋,給我們倒了茶水,“你們先歇著,我去做點吃的,趕了一天路,肯定餓了。”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但收拾得很乾淨。我們坐下喝了口茶,胖子就忍不住四處打量起來。
沒過多久,一股濃鬱的酸香味就從廚房裡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