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眼睛很大、很亮,帶著一種讓人心季的昏黃色彩。
它不知什麼時候就杵在那了,陰冷的看著他們。
幾乎同一時間,一隻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
林香織一聲尖叫,往下跳去。
可是這一手掌來得極快,又仿佛沒有聲響,轉瞬間,那可怕的陰影就把林香織籠罩。
眼看她就要被那手掌抓住,結果這時,隻聽見唰的一聲,一道疾影掠過。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寧紅魚身姿優雅,一個滑鏟,提著林香織竄出了大殿,如浮光掠影。
中途林香織的貓頭猛的磕在石門檻上,發出了砰的一聲脆響。
轟的一聲,地麵下沉,塵土飛揚。
那隻手掌落下地來,如柱子般聳立在祠堂大殿裡,手背上,黑色的毛發如亂草一般。
寧紅魚一個輕靈轉身,卸下腦袋撞出一個包的林香織後,剛準備回去和季缺彙合,結果忽然有人拍了她肩膀一下,嚇了她一跳。
“喂,你學我。”季缺站在她身後,說道。
是的,無論是那被擊飛的“消力”,亦或是剛才那滑鏟,季缺總覺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林香織摸著發疼的腦袋,貓貓落淚。
想到寧紅魚剛剛如紙片般起飛的動作和那靈動的滑鏟,她一時忍不住頭皮發麻。
因為她想象到了對方和季缺同時起飛、滑鏟、躺著遊泳的畫麵,總覺得有點十分特彆變態。
啪的一聲,塵土飛揚,那條手臂如巨蟒般收了回去。
祖祠大殿裡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了,那個可怕的東西一下子又失去了蹤跡。
要不是地上多了一個掌印,頭上一個多了青包的林香織恐怕以為剛才看到的是幻覺。
很顯然,那東西個頭不小,卻很擅長隱蔽。
剛剛就在祠堂大殿旁邊,他們居然都沒發現。
兩人一貓看著那手臂消失的方向,凝神戒備。
“什麼聲音?”林香織突然說道。
咕嚕嚕......
仿佛什麼東西在吐氣......
聽到這聲音後,寧紅魚沒有去看,而是一直盯著大殿的方位。
那東西仍在那裡,帶著可怕的壓迫感,讓她不敢掉以輕心。
噠的一聲,寧紅魚目光一寒,緣於牆壁那邊,露出了一隻腳。
一隻很長的腳。
季缺也看到了。
按照他的目測,這隻腳少說也有一百碼,皮膚白皙,看起來像是女人的腳。
可是它隻有三根近乎一樣長短粗細的腳趾,在暮色下看起來格外詭異。
緊接著,那邊的光影一個變幻,露出了一個可怕的身形。
那是一個女人,很高,或者說很長。
她的腦袋已快碰到祠堂大殿那高高的屋簷了。
她穿著一身紅衣,腰部很長,看上去就像是一根麵條。
而她的臉則是蠟黃色的,一雙眼睛大得出奇,近乎占據了臉部一半的麵積,在月色下顯得特彆驚悚。
季缺感到頭皮有些發麻。
我的乖乖,這個世界的八尺大人?
很顯然,這就是之前那對師兄妹口中的女人。
三根腳趾,很高,掛在歪脖子上樹上蕩啊蕩的。
寧紅魚雖然保持著鎮定,可是感到了危險。
“長腰種。”
她吐出了這三個字。
咕嚕嚕......
剛剛那種怪聲音變得更加明顯。
與之同時,那大眼睛女人則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下一刻,隻見那長腰女人腰肢一個下沉,如水莽一般。
寧紅魚猛然警覺起來,說道:“小心!”
幾乎同一時間,隻聽見一陣淒厲的破空聲響起,一連串暗影呼嘯著砸來。
寧紅魚抱住季缺撲倒在地......
轟!轟!轟!
地上麵上出現了一連串深刻的溝壑,後麵的牆壁轟然裂出了巨大的口子。
季缺被寧紅魚壓在身下,一下子反應過來那三趾女人是在乾嘛了。
她在扔石頭。
剛剛那些投擲出的就是石塊。
那些平時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石塊,在這女人手上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力。
這被砸中的話,他估計不流血都得破皮,甚至直接被迫用出消力。
看得出來,這個正主確實挺強的。
季缺看了林香織一眼,林香織一下子心領神會,竄上牆頭。
季缺是要她隱蔽偷襲!
這時,長腰女人又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腰部一沉,又擲出了一塊石頭。
而這一次,這石頭是向林香這這隻貓去的。
很顯然,她察覺到了林香織的不對勁。
或者說,她感知到了林香織身上的妖氣。
這時林香織正在竄上牆頭,整個貓身浮在空中,這彈指間很難再改變方向。
眼看她就要被襲中,隻聽見砰的一聲炸響聲響起,電光火石間,石頭炸裂如塵。
漂浮的泥塵中,露出了季缺手握千機劍的瀟灑身形。
這姿勢雖帥,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右臂發麻,虎頭生疼。
這長腰女人的力量著實可怖。
不過這時林香織已然竄了出去,消失在了這片庭院裡。
那長腰女人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聳著一雙大眼睛,徒手捏碎了石牆,於是手裡又多了一連串碎石頭。
今夜無月,雨勢漸濃。
寧紅魚突然盤腿坐了下來,說道:“季缺,為什麼每次和你在一起,遇到的都是這種東西。”
季缺有些懵逼,說道:“這東西很強嗎?”
“來不及解釋了,季缺,助我。”
季缺說道:“上峰,怎麼助?”
說著,她環顧四周,隻見這祠堂四周,不知什麼時候已多了好些人。
那是這個鎮子的鎮民。
他們有的趴在牆頭,有的站在地上,眼神瘮瘮的。
“我要你護住我,讓我不遇到任何東西。”
季缺伸手,握住了一絲雨線,說道:“包括雨水嗎?”
“雨水當然不用管。”寧紅魚回應道。
季缺澹澹說道:“應該沒有問題吧?”
“加錢!”
“上峰,絕對肯定一定沒有問題!”
“那好,今晚就讓我們會會這條被稱為‘修行者噩夢’的大魚。”
嗡的一聲,那柄紅刀從寧紅魚身後飛出,浮在了身前。
養傷期間,她已真元入神念。
雨幕之中,寧紅魚盤腿而坐,季缺倚立身旁,如一幅完美的潑墨剪影。
剛隱藏起來的林香織看著這一幕,臉頰抽了抽。
你們要不要看起來這麼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