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地把毛巾放進水裡打濕擰乾,她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
霍遠錚昏迷了兩天,蘇曼卿晚上也就給他洗了個臉而已。
台風剛過,海島的天氣又變得格外的悶熱。
怕他晚上睡覺不舒服,蘇曼卿避開傷口的地方,儘可能的都幫他擦拭一遍。
這年代條件落後,一條毛巾能用到破破爛爛。
根本沒有分什麼擦臉擦身子的說法。
反正全身上下都用一條毛巾。
不知道是第幾次擰毛巾,就在蘇曼卿猶豫著要不要擦拭某個位置時,霍遠錚先一步把毛巾拿了過來。
“我自己擦。”
這裡還有兩個男人,霍遠錚不想讓旁人看到她和自己一丁點親密的樣子。
蘇曼卿臉頰微紅,悄悄地鬆了口氣,
等他擦好以後,飛快把毛巾放進盆裡,就端了出去。
蘇曼卿再次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霍遠錚看著她略顯疲憊的麵容,心疼地說:“天黑了,路上不安全,讓小李送你回去休息吧。”
聞言,蘇曼卿搖了搖頭。
“我不回去,我今晚就在這兒陪你。”
霍遠錚哪裡舍得?
醫院條件簡陋,她還懷著孕,在這裡睡太辛苦了。
可蘇曼卿卻打定了主意,說什麼也不肯回去。
最後霍遠錚實在拗不過她,隻好妥協,請小士兵幫忙在旁邊加了張簡易的陪護床。
蘇曼卿躺在陪護床上,終於放心了。
中午回去她隻睡了幾個小時,這會還困得不行。
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霍遠錚側著身子,目光一錯也不錯地落在蘇曼卿沉睡的臉上。
病房裡隻留了一盞昏暗的小燈。
柔和的光線勾勒出她恬靜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淺淺的陰影,呼吸均勻而綿長。
儘管身處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簡陋病房,但看著她就睡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霍遠錚的心,就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沉甸甸滿足感填得滿滿的。
章海望躺在對麵的床上,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酸楚和羨慕。
誰不渴望受傷時能得到妻子的悉心照料和溫柔陪伴?
可他這輩子顯然是彆想了。
想到剛才江秋月罵他的話,章海望心中快要被苦澀給淹沒了。
當初排除萬難娶到文工團台柱子的激動和榮耀,如今隻剩下無儘的迷茫和冰涼。
蘇曼卿在醫院陪護了兩天,霍遠錚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好轉,連醫生都嘖嘖稱奇。
而旁邊的章海望,因為傷口被撕裂的關係,不僅沒有恢複,還發起了燒。
可江秋月除了第一天出現在病房裡,後麵就沒再來過了。
來探望的戰友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來。
章海望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這天中午,蘇曼卿剛燉好湯來到醫院,還沒走進病房,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說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蘇曼卿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