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聞言,見她距離自己太近,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疏離,不著痕跡向後退了幾步:“虞二小姐,情況如何。”
對方想要表現自己,他自然歡迎。
聽著他聲音溫和,虞明珠內心竊喜,雙頰閃過一抹緋紅,故作矜持道:“這些難民情況還還不錯,並沒有之前京中流言傳的那麼誇張。”
蕭允臉上笑意瞬間凝固,瞳孔驟然緊縮,感覺不對勁。
若是不嚴重的話,鬨災荒地區的官員怎麼可能一天飛八十封奏來煩父皇呢。
“虞小姐何出此言?”
“太子殿下,您可以看一看這些難民。”
虞明珠淺淺一笑,覺得自己在眾人麵前出儘了風頭。
蕭允翹著周邊難民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抬頭看自己,孩童天真無邪不懂什麼叫做怕,悄悄抬眼看著自己透著好奇,又低下去。
他們大多都是衣衫襤褸,甚至身上披著的那都不能叫作衣裳,更準確的描述應該是一塊破布。
那些人個個餓的麵黃肌瘦,蓬頭露麵,渾身臟兮兮的,臭的已經被醃入味了。
他內心感覺可悲。
若不是天災的話,這些百姓應當還在自己的家鄉過著農耕生活,又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他歎了口氣,神情越發凝重,目光朝著其他方向看去,在看到躲在難民身後的格格不入的一群人,麵色驟然冷了下來。
“這些人,領的是誰的粥?”
他知道這些官家小姐夫人們因著自己的緣故才出來施粥救助百姓。
但君子論跡不論心,做了對百姓有益的事情,自然值得讚賞。
可這……
他微微眯眼,在場的官家小姐夫人看著不認識的麵孔個個低聲回答道;“不是在臣女婦)這領的粥。”
她們隊伍裡哪裡有這種打扮的人,完全不像難民。
虞明珠聽聞,順著方向望去,看著熟悉的麵龐,心中一喜。
這些人可都是在自己處領的粥,其中有幾個人來了好幾趟,她都認識了他們的麵孔。
“回太子殿下,他們是在臣女處領的粥。”
她話落,甚至還悄悄地打量了一番周邊的其他府上的人,更是得意。
“嗬!”太子見找到了無知蠢人,麵色更冷了,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負手而立。
“虞明珠!你可知罪!”
罪?!
虞明珠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刹時間變得蒼白,不敢相信:“太子殿下,臣女哪裡有罪?臣女明明救得都是難民啊!”
她企圖蒙混過關,大喊冤枉:“這些難民不過是穿的比其他難民好一點罷了,殿下不能這麼冤枉臣女啊!”
“冤枉?”
蕭允都快要被她氣笑了,隨手指著其中一個人:‘你,說句話。’
那個人嚇得都快要尿褲子,畢竟是太子的命令,鬥膽道:“太子殿下,小、小人不敢……”
“這就是你口中的難民!”他居高臨下,嗬斥道:“何處的難民能操得一口如此流利的京話,又怎麼在一路的顛沛流離中還能麵色紅潤,神采奕奕?”
他聲音越發冷,猶如三尺寒冰,讓人心中感覺無比寒冷。
“神情努力的裝出來一副難民樣,可和真正的難民之間還是天差地彆!這就是你口中救濟的難民!”
虞明珠麵色因為他的話,越來越慘敗,甚至差點都快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