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部落已化作一片煉獄。
火光衝天,映照著一張張扭曲猙獰的麵孔和嗜血的兵刃。簡陋的石屋在燃燒,哀嚎聲、怒吼聲、兵刃碰撞聲、狼群咆哮聲混雜在一起,刺鼻的血腥味與焦糊味彌漫夜空。
黑獒與血爪兩大頭人親自督戰,麾下精銳戰士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黑牙部落族人勉強組成的防線。人數、裝備、戰力皆懸殊,黑牙部落的抵抗如同狂風中的殘燭,迅速熄滅,殘存的族人被逼迫到部落中心的祭壇附近,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而在這片混亂戰場的中心,一抹鮮豔的橙色卻如同鬼魅般穿梭舞動!
阿橙蘿早已收起了那副嬌俏學徒的偽裝,赤足點地,身形飄忽不定,宛如在跳一支致命而優雅的舞蹈。腕間踝間的銀鈴以前所未有的急促頻率震響,卻不再是清脆,而是帶著一種勾魂奪魄的詭異魔力,與戰場廝殺聲形成詭異協奏。
她所過之處,便是死亡禁區!
雙手翻飛間,無色無味的毒霧悄無聲息地彌漫,吸入者頃刻間麵色發青,眼球凸出,雙手扼住自己的喉嚨發出“嗬嗬”的嘶鳴,痛苦倒地抽搐而亡。
指尖彈動,細如牛毛的淬毒骨針如雨潑灑,精準地沒入衝鋒戰士的眼眶、咽喉、甲胄縫隙,中者立斃,連慘叫都發不出。
她甚至無需直接接觸,僅僅是裙擺拂過,或是發絲輕揚,沾染上細微粉末的戰士便突然發起狂來,雙目赤紅,倒戈相向,瘋狂攻擊身邊的同伴,直到被亂刀砍死。
更有無數毒蟲蛇蟻從她的衣袖、裙擺下,乃至周圍的陰影中洶湧而出,色彩斑斕,形態各異,如同聽從號令的軍隊,瘋狂地噬咬一切靠近的生靈。巨狼坐騎哀嚎著翻滾在地,被密密麻麻的毒蟲覆蓋,轉眼變成森森白骨。
她一個人,竟生生扼守住祭壇前方一小片區域,擋住了數十倍於己的敵人衝鋒!手段之詭譎狠辣,殺人效率之高,令人頭皮發麻,膽寒欲裂!
“妖女!果然是妖女!”黑獒頭人看得目眥欲裂,又驚又怒,他揮舞著戰斧咆哮,“放箭!給我放箭!射死她!”
密集的淬毒箭矢如同飛蝗般射向那舞動的橙色身影。
阿橙蘿卻不閃不避,隻是輕笑一聲,雙手結印更快,周身那淡紫色的霧氣驟然變得濃鬱粘稠,如同一個巨大的繭將她包裹。
箭矢射入霧繭,竟如同泥牛入海,速度驟減,箭身上的毒素更是被那紫霧迅速中和、吞噬,失去效果,軟綿綿地掉落在地。
“就這點本事?”霧繭中傳出阿橙蘿帶著嘲弄的清脆聲音,“連給姐姐我撓癢癢都不配哦~再來點更有趣的嘛!”
她話音未落,霧繭猛地擴散,化作無數隻翩翩飛舞的、閃爍著磷光的紫色毒蝶,如同一場死亡風暴,主動撲向周圍的戰士!
毒蝶沾身即燃,釋放出蝕骨的毒火,同時又散播出令人致幻的鱗粉。戰士們慘叫著拍打身上的毒火,卻又吸入鱗粉,陷入幻境,開始自相殘殺,場麵瞬間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血爪頭人臉色鐵青,對身邊一名穿著厚重羽毛祭袍、臉上塗滿油彩的老巫祭低吼道:“鴉祭!還不出手?!拿下這妖女!”
那被稱為鴉祭的老巫祭陰沉地點點頭,取出一個人頭骨製成的法杖,開始跳起詭異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詞,一股陰冷汙穢的氣息彌漫開來。
隨著他的舞蹈,地麵開始蠕動,一具具殘缺不全、沾染泥土的屍骸竟破土而出,眼中閃爍著綠油油的鬼火,嘶吼著撲向阿橙蘿!與此同時,空中傳來刺耳的鴉鳴,大片大片的黑鴉彙聚而來,如同烏雲壓頂,鋒利的喙和爪直取阿橙蘿!
“哼!玩弄屍骸和扁毛·畜生的把戲!”阿橙蘿冷哼一聲,毫無懼色。她雙手猛地向地上一按!
以她掌心為中心,墨綠色的詭異紋路如同活物般瞬間蔓延開來,覆蓋大片土地。那些從地底爬出的屍骸一踏入墨綠紋路範圍,立刻如同陷入泥沼,動作變得遲滯僵硬,身上的死氣被那紋路瘋狂抽取,很快便重新化作枯骨散落一地。
而麵對空中襲來的鴉群,阿橙蘿隻是抬起一隻手,指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小巧的、碧玉般的短笛。
她將短笛湊到唇邊,吹響了一個尖銳刺耳、不成調的音符。
那音符仿佛擁有某種奇異的魔力,空中的鴉群瞬間陷入混亂,仿佛失去了所有方向感,開始瘋狂地互相攻擊、啄咬,無數黑羽和血雨紛紛揚揚落下,竟無一隻能夠靠近阿橙蘿三丈之內!
“萬毒蝕骨!蠱笛控禽!”那老巫祭鴉祭看到這一幕,像是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傳說,臉色驟然大變,聲音尖利得幾乎破音,“你……你不是普通巫女!這是五仙教失傳的聖法!你是五仙教的人?!”
阿橙蘿聞言,動作微微一頓,隨即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隻是笑聲中充滿了冰冷的諷刺:“哦?老烏鴉有點見識嘛,居然還認得我聖教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