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之上,空無一物。
那枚承載著萬古恩怨、引發無數血案、更是陰詔司此次任務核心目標的完整“星髓”,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方才那場自導自演的“背叛”大戲帶來的些許輕鬆感瞬間蕩然無存,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而詭異。
“怎麼會……”阿橙蘿顧不上和莫寧鬥嘴,幾步衝到祭壇邊,瞪大了眼睛仔細搜尋,甚至不顧虛弱釋放出微弱的蠱蟲感知,“剛才爆炸的時候明明還在旋轉!就算被炸飛,也該有點痕跡吧?!”
祭壇材質特殊,方才的爆炸並未對其造成太大損傷,表麵光滑,根本無處藏匿一枚拳頭大小的物體。周圍地麵也隻有能量衝擊的焦痕,並無星髓墜落的跡象。
莫寧麵具下的眉頭緊鎖,魂印感知如同水銀瀉地般仔細掃過整個洞窟核心區域。沒有空間傳送的波動殘留,沒有高明的隱匿法術痕跡,也沒有任何生物靠近並帶走它的跡象。
那星髓,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難道……那玩意兒自己長腿跑了?”阿橙蘿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隨即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它雖是奇物,但並無靈智……”
莫寧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兩個地方。
一是依舊昏迷不醒、倒在遠處氣息微弱的聖女赤珠。
二是同樣昏迷在地、被所有人忽略了的、那個真正的巫者——玄光。
在場除了他們倆,隻剩下這兩個“活口”。
“是你乾的?”莫寧的目光首先銳利地投向阿橙蘿,帶著審視。雖然剛才的合作看似完美,但這妖女心思詭譎,難保不會另有算計。
阿橙蘿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喂!毒舌鬼你什麼意思?懷疑我?我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那種情況下摸走星髓,還用得著演剛才那出戲?早就開著星髓一路轟出去了好嗎!再說,那玩意兒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拿誰成眾矢之的,我嫌命長嗎?”
莫寧沉默,阿橙蘿的話不無道理。方才那種情況,她自身難保,確實難以分心他顧。
他的目光轉而投向遠處的赤珠和玄光。
“難道是那個聖女?裝昏迷?趁亂摸魚?”阿橙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狐疑地猜測,“或者那個病癆鬼巫師?他一直鬼鬼祟祟的……”
兩人身影一閃,幾乎同時出現在赤珠身邊。
莫寧蹲下身,指尖凝聚一絲魂力,仔細探查赤珠的狀況。傷勢極重,劇毒和詛咒正在侵蝕她的心脈,靈魂也因信仰衝擊和重傷而處於極度渙散狀態,完全是瀕死之相,絕無可能偽裝。她身上也沒有任何儲物法器的波動。
排除了赤珠。
下一刻,兩人又出現在玄光身旁。
這位真正的巫者情況更糟,蟲蠱血契的反噬加上本就油儘燈枯,他的生命之火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身體冰冷得像一塊石頭,呼吸幾乎停止。同樣檢查不出任何異常。
也不是他。
“見鬼了……”阿橙蘿喃喃自語,眉頭緊鎖,“總不能真是星髓自己沒了吧?”
莫寧站起身,再次環視這片巨大的洞窟。星辰頂壁的光芒冰冷地灑落,照映著無數跪伏的乾屍和倒塌的銀灰塵埃,一切都籠罩在死寂與謎團之中。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祭壇,忽然定格在祭壇中心那原本懸浮星髓的位置。那裡似乎……過於乾淨了?與其他地方經受爆炸衝擊的痕跡略有不同?
他走近幾步,魂印感知集中在那一點。
這一次,他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被完全掩蓋的……空間漣漪的殘留?以及一種非常非常淡的、帶著月桂花清冷氣息的微弱能量印記?
這氣息……並非來自在場任何人!
有第三者!在他們全力應對圍殺、演出假死戲碼的極度混亂中,有一個極其擅長隱匿和空間手段的存在,悄無聲息地潛入此地,趁亂盜走了星髓!
是誰?!
兜帽人分身及其黨羽已被引開,且他們若有這等手段,早就用了。狼族中人更不具備這種能力。
一個名字瞬間劃過莫寧的腦海。
戲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