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冷不丁的這麼一問,還真給他問住了。
他稍稍思索一下,決定了給予黑天鵝一個相當權威的回複:
“如親。”
黑天鵝紋言一愣。
什麼叫如親啊?
親的就是親的,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如親是個什麼鬼啊?
在給黑天鵝這麼個謎語人的答案之後,白欒便向她道彆,準備去見一見那個幫了愛德華很多的朋友。
愛德華在匹諾康尼交到的朋友,名為羅爾。
他除了是一位白日夢酒店十分消瘦平平無奇的服務生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還是一位夢泡師。
善於幫助人們通過記憶構建出理想的夢泡,尤其是和家人團聚的夢泡。
他從事這份工作有一段時間了,以至於知更鳥都知道他。
也是知更鳥在得知愛德華來匹諾康尼的目的之後,把羅爾引薦給了愛德華。
他幫助愛德華定製了夢泡,讓愛德華見到了自己的妻子,夢裡的妻子幾乎和記憶裡的一致。
因此,愛德華很感激他。
但他的情況並不好。
為了支付住在酒店的高昂費用,他在現實過得非常拮據,讓自己的生活品質降到了低點,幾乎到了隻是在維持生命體征就好。
大有一副“夢境中的我幸福就好,現實中的身體活著就行”的感覺。
這顯然是不健康的。
愛德華試圖勸他注重身體健康,彆把所有的資產全都投入夢境當中,但收效甚微。
最後愛德華實在沒招了,才想著向白欒求助。
既然他幫了愛德華老爺子,那自己理應也幫他一下。
不過,自己最多也就找他談一談,他聽不聽就完全看他自己了。
很快,白欒便在夢境裡找到了羅爾。
與愛德華給白欒發來的照片上消瘦的人影不同,夢境裡的羅爾很健康。
羅爾看見白欒的一瞬間,就認出了白欒的身份——畢竟他在和愛德華相處的過程中,也算是和愛德華成為了朋友,知道這些也並不奇怪。
沒有過多的寒暄,羅爾隻是稍稍詢問了一下,便申請暫離崗位,將白欒帶進一間安靜的房間。
顯然,比起他工作的地方,這裡更適合交談一番。
“我知道,您如果真像愛德華先生描述的那般好,一定會來找我的。”
來到這裡,羅爾也不再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
“先生,我知道你為何而來,請回吧。無論您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現在的生活。”
“嘿,先彆著急趕我走啊。”
白欒輕鬆地回應。
“和我說說你為什麼會這麼做吧?事情總要有個原因吧?”
對此,羅爾歎了口氣。
他遇到太多太多這樣的人了。
作為一個夢泡師,他幫助過很多人在夢境中與已逝去的親人相會,而這些人在夢境中得到釋懷之後,往往會勸自己也“釋懷”。
更有一群人,隻是聽到他的故事,便覺得自己是救贖他的人,來這裡勸他。
“你這樣的生活是不對的,人遲早是要走出夢境的。”——這樣的話,每年都會來上幾位,試圖用話語“開導”自己,改變現在的生活。
但在羅爾看來,那些積極樂觀、勸人開朗的話,無限接近於風涼話。
走出去……說得簡單呐……
要是能輕易走出去,他又為何在此逗留呢?
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想走出去。
虛假的世界,也沒什麼不好。
這群人就是沒法明白。
沉溺於夢境,並非他迷茫的選擇,而是他經曆一陣苦行之後,找到的答案。
“當然,你為解釋耽誤的工作時間,我會付錢給你。”
白欒這句話直接把羅爾的好感度往上拉了很多。
至少比起之前的那些人,白欒沒有白白浪費他的時間——他會付錢。
再者,就算白欒不這麼說,他也不可能不搭理白欒。
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裡,像他這樣的人物,哪有什麼拒絕的權利呢?
羅爾開始向白欒講述他的故事。
他年輕時,是一位成功的商人,憑借機敏的思維和口才,四處打拚,積攢下了相當可觀的資產。
他年少有為,結了婚,家庭美滿,有兒女一對,是他人眼中的人生贏家。
而他人生的轉折點,則是在一次成功的生意洽談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