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欒和拉帝奧同時陷入沉默。
白欒沉默是在感慨:
這什麼超絕長難句啊?
拉帝奧沉默則是驚訝:
原來你能說長難句啊?
素裳看著兩人的反應,困惑地問:
“為什麼你們都這麼驚訝啊?我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嗎?”
白欒搖搖頭,說道:
“沒有,沒有,隻是意外地發現了你在其他方麵的天賦……也許你可以學學貫口呢?”
素裳連連擺手:
“那要記好多好多東西呢,不學不學。”
白欒:……
他現在切身體會到教授剛才是什麼感覺了。
拉帝奧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即便是教出了拉爾斯那樣的學生,麵對素裳的時候,你也會陷入束手無策的處境。”
“拉爾斯?”
白欒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他的名字。
“他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他在第一真理大學的講座很成功。我看過錄像了,是一次高水準的講座。你教得不錯。”
白欒撓了撓頭:
“那是他自己優秀。我對他的幫助……其實並不算多。你看,講座都已經結束了,我才從你這裡得到消息,怎麼看都不稱職吧?”
拉帝奧搖頭反駁:
“老師教導學生,並不是要時時刻刻都在學生身邊才算儘責。畢竟老師是老師,而非保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教給他的東西——麵對學問的學術態度,可比你時時刻刻在他身邊重要得多。”
“啊?我有教他這個嗎?”
拉帝奧見白欒這個反應,不再多言,隻是拿出手機找到一個錄像。
他將進度條拉到末尾,隨後把手機遞給白欒。
白欒掃了眼進度條——足足兩個多小時。
手機畫麵中,拉爾斯站在寫滿複雜公式的黑板前,手上沾滿了粉筆灰。
他看向座無虛席的教室,長時間高強度的講述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在最後,我希望用空間站傳承了許久的話來作為收尾。這些話,是由一代又一代的老菜雞傳承下來的。”
拉爾斯的聲音在教室裡回蕩。
“雖然諸位可能覺得‘老菜雞’這個稱呼有些可笑,但在我眼中,這是一個值得努力去追求的稱呼。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坦蕩得說,我是他們中的一員。”
說完前言,拉爾斯挺直胸膛:
“技術,無論怎樣的技術,總歸是要服務於人的。而我們,無論取得多高的成就,也隻是個服務生。
真正的好壞,隻能由那些被服務的人來評判。唯有天才才可以自評,我們身為服務生,沒有評價的資格。
無論自視多麼偉大的技術,隻有在幫助了想要幫助的人,服務了想要服務的人,我們這些服務生——或者叫科學家的人——才能挺直腰板。”
說完這些,拉爾斯向全場鞠躬。
他看向鏡頭,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說出了這次講座的最後一句台詞:
“願能以此次講座,向白欒、斯塔克、康納德以及曆代前輩們致意。”
錄像的進度條走向結尾,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借著手機黑屏的反光,白欒看見了自己的表情。
他很難用一兩句話來概括此刻的心情。
欣慰?感傷?高興?
或許都有吧。
他放下手機,輕輕一笑,感慨道:
“他們都還記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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