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華回到家,媽說:“剛才豔紅來電話,說打你傳呼你沒回電話。”
“我在路上騎車沒聽見傳呼響。”爭華著低頭看了下傳呼機,上麵有豔紅的留言:爭華,晚上來我這吃飯吧,貝貝說想叔叔啦。
午飯後,爭華睡了個午覺,起來後,他打開組合音響,開始聽著理查爾、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抽煙、喝茶、思考開書店的事。
爭華洗了個澡,換上一身乾淨衣服,準備去豔紅家。
媽給他100塊錢:“給貝貝賣點好吃的,這孩子怪可憐的,這麼小父母就離了婚,當初你跟豔紅結了婚,多好啊!嗨,這都是命啊……”
爭華說:“媽我有錢。”
“有錢是你的,這是媽給你的,拿著。你開了工資攢點,彆亂花,以後還要成家,那個劉姑娘咋好長時間不來家玩了?”媽說。
“媽,我倆早散了。”爭華說,接過媽給的錢。
“那姑娘可真好,要文化有文化,要人才有人才。”媽說。
“我們不合適,她早找對象啦。”爭華說。
“劉姑娘還跟豔紅一個學校當老師嗎?”
“她早調走了。”爭華說完,趕緊往外走,怕媽再嘮叨。
媽跟出門:“我看豔紅這閨女就挺好,當初你咋鬼迷心竅跟了高夏呢?”
“媽,彆說了,我該走了。”爭華推上自行車往院外走。
媽說:“豔紅離了婚也挺不易啊,你好好勸勸她,有合適的再成個家。”
“行了媽,我知道啦。”爭華說完趕緊騎上自行車走了。
豔紅還住在原來的宿舍樓裡,她和月老師協議離婚的時候,房子歸了她,兒子判給了月老師,先由豔紅帶著,月老師每月出500元撫養費。
豔紅說這是最好的結果,她離不開兒子。每天上班前,她把兒子送進學校辦的托兒所,下午下班再把兒子接回家。大禮拜,她如果有工作,就把兒子送到媽家。
離婚後,她覺得最對不起的是自己的兒子,他這麼小就承受了父母離異的悲劇,這對他幼小的心靈來說,無疑是種深深的傷害。
為了給兒子一個完成家,她曾努力挽回這段行將就木的婚姻,但是,她的努力並未奏效。當她用顫抖的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上自己名字的時候,她的心像跌落進了冰窖一樣。
離婚後,自己帶著兒子過,她感覺很無奈,儘管有兒子陪伴,但是,當看到彆人的家庭出雙入隊,一家三口歡歡喜喜的時候,她的心就像針紮那樣的疼痛。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兒子能健康、快樂地成長,隨著年齡的成長,他能理解和原諒爸、媽離婚這件事。
她考慮請爭華來家裡吃頓飯,一來他聽說爭華下崗了,二來兒子貝貝光嚷著找爭華叔叔玩。
今早,她泡上了木耳和東北蘑菇,他知道爭華喜歡吃苜蓿肉,喜歡吃蘑菇燉雞肉,雖然冰箱還有隻西裝雞,她覺得冷凍雞不如新宰殺的活雞新鮮。
中午休息,她去菜市場宰殺了一隻大公雞和一條活鯉魚。
下班後到托兒所接兒子貝貝到家後,她就給爭華打傳呼,爭華沒回電話,她又給爭華留言。然後係上圍裙開始進廚房做菜。
爭華進門的時候,豔紅正在廚房裡忙著燉雞呢。爭華上樓的皮鞋聲,她聽出來是爭華來了,不知為啥,她的心驀然一陣悸動,心裡滋生了一種甜蜜的感覺,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
沒等爭華敲門,她就早早來到門口,給他打開門了。
爭華提著一大包東西,全是給貝貝買的零食和幾個玩具。待爭華進屋,豔紅關上門後,看了他手裡的東西,嗔怪地說:“買這麼些東西乾啥?”
“給貝貝買的,好久不來了。”爭華說。
“爭華叔叔,你可來了,我好想你啊!”聽見動靜後,在自己屋裡玩耍的貝貝跑出來高興地說。
“叔叔這不是來了嘛,叔叔也想你啊!”爭華放下東西,把貝貝抱起來,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叔叔給你買了好吃的和好玩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還不快謝謝叔叔。”豔紅拿了一雙拖鞋遞給爭華,對兒子說。
爭華換上拖鞋,豔紅把他的皮鞋擱在了門旁的鞋架上。
“我不用謝叔叔。”貝貝調皮地看了媽媽一眼,得意地說。
豔紅白了兒子一眼:“你為啥不用謝叔叔啊?”
“因為我跟叔叔好啊!”貝貝看了爭華一眼,然後驕傲地看著媽媽說。
“你這孩子,讓你叔叔慣得沒樣啦。”豔紅笑著看了爭華一眼。
她給爭華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你坐吧爭華,我燉著雞呢,一會就好了。你喜歡吃米飯,貝貝也喜歡吃,我已經悶好了一鍋米飯。”
“豔紅,你彆做很多菜。”爭華說。
“沒幾個菜,就燉了個雞,再紅燒條鯉魚,炒幾樣清菜就得啦,你先坐會喝點茶。”豔紅說完又進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