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高海峰果然給他叔丈人高在堂拿來一些群山酥鍋,還有幾個涼菜,一碟炸花生米,幾個鹹鴨蛋。老人留兩人吃飯,兩人盛情難卻。
高在堂用曬乾的野菜,熱水浸泡後,用鹽和他自製的一種黃色粉末調製了一道涼菜,馬天文問他黃色粉末是啥,他不說。最後,他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大瓶子來,裡麵是猩紅色的液體,看著滲人。
老人一臉得意地說:“這瓶藥酒,泡了十幾味中藥,喝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返老還童。”
“白酒是俺我叔自己釀的,中藥材是俺叔上山采的,這酒俺喝過,比鎮上打的散酒味道好,綿柔不上頭。”高海峰說。
菜都上桌後,老人用一團黑色的東西擦手、洗手。高廚師告訴兩人,這也是他叔自己研製的中藥香皂,去汙,聞起來很香。
老人得意地說:“群山的豬胰子再有名,再好使,也趕不上我這藥皂去灰、護膚、養顏。”
高廚師趁叔叔不在眼前的功夫,悄聲告訴兩人,他叔被雷擊後,除了行為怪異外,還染上了潔癖,從來不刷牙的他,開始每天早晚刷兩遍牙,一年四季每天洗澡一次,每次大便完了後,用衛生紙擦完腚後,再用鹽水清洗一次屁股;而且飯前洗手,飯後漱口,出門前刮胡子。
他這種潔癖,成了全村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有個村裡的晚輩打趣他:“叔啊,人家美國富人家裡都安裝自動擦腚機,拉完屎以後,噴熱水衝洗,然後烘乾,再噴上香水,你也買一台擱在家裡用唄!聽說不貴,也就幾千美元。俺叔說,這有啥稀罕的?雕蟲小技。趕明我發明一種更高級的,不但能洗腚,還能發現你有沒有痔瘡,是內痔、外痔還是混合痔?它能給你抹上一種藥膏,一抹就好,永不再犯。俺叔的話把在場的人逗得大笑不止,俺叔就笑話他們說,你們懂啥?我發明的這種洗腚機,原理很簡單,一個小電機,一根曲軸,一個繼電器就行啦!機械上的事,我比你們懂。”
三個人笑了起來。
大爺把菜肴都擺上小飯桌後,四個人就邊喝酒邊聊天。馬天文在喝酒的當兒,注意觀察大爺的一舉一動,不了解情況的,根本看不出大爺有病。當然,突遭一場雷擊後就變成了這樣,也確實令人費解,不怪人們說他有病,他也感覺大爺行為上確實有問題。
大爺說自己不是遭了雷擊,而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儘管他不知道什麼是外星人,但從他的講述中,貌似是被飛碟裡的外星人劫持了,不然,一個山村裡的老人不會把他被劫持的經過描述的那麼逼真。但是,為啥全村人都說他是被雷擊的,而沒人說他是被外星人劫持了呢?以前很平常的一個人怎麼被雷擊或者被外星人劫持後,就變得這樣了呢?
老人酒量不大,不住地勸我們喝酒,他喝了幾口酒後但是喝酒後,說話就來了興致,談他的發明創造,談他的洗澡講究衛生,談他的麵包製作工藝。
高海峰在一旁隻聽,很少搭腔。馬天就問高廚師:“大爺烤的麵包你吃過嗎,味道怎麼樣?”
“味道很好。”高廚師肯定地說,“聞起來有股子特彆的香味,跟啤酒的味道差不多。”
趁大爺出去小解的當兒,牛迭飛問高廚師:“你叔以前做過麵包嗎?”
“出事前俺叔啥吃的都不會做,甭說麵包,就是饅頭他也不會蒸,家裡都是俺嬸子辦飯。出事後,俺叔就神奇了,啥也懂了,啥也會了。”高海峰困惑地說。
“你叔說過被人劫持的事嗎?”馬天文問。
“他從來不說,他知道他說了也沒人相信,所以,他不說。”
“看不出你叔有病來,就是行為有些古怪。”馬天文說。
“是啊,俺叔出事後,變得更和善了,以前對人就很好,現在更加和善了,前提是你不能傷害他,你得理解他說的那一套東西,符合他說的製造原理和發明理論以及各種各樣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對她那套理論,一般人都理解不了,就說他有病。俺叔就敵視說他有病的那些人,並不理不睬或者橫眉冷對他們;俺嬸子整天數叨他,嫌他不務正業,俺叔就敵視俺嬸子。對俺叔好的人,能理解和傾聽俺叔講解的那些理論的人,俺叔就對他特彆友好。”
見叔進屋了,高海峰就打住了話匣子,端起酒杯說:“叔,來喝酒。”
“你們多喝點,我不喝了,我困了。”大爺說。
“咱們也不喝了,大爺要休息了。”馬天文對高廚師說。
“不忙,你們喝你們的,我在飯棚裡燒上熱水了,一會洗澡,你們喝吧,我不著忙睡覺。”大爺和藹地說。
“來,喝了這杯,咱就不喝了。”高廚師說。
“高師傅,就這一杯了啊?”牛迭飛說。
“是啊,就最後這一杯了,不能再喝了,我醉了。”馬天文說。
這時候,大爺開始在另一間屋裡刷牙,刷的很仔細。
喝完杯中的酒後,高廚師又給兩人的杯中倒滿:“最後一杯,喝了這一杯,咱吃飯。”
“大爺要睡覺啊!”馬天文小聲說。
“不忙,我叔每天晚上這套衛生下來,沒有一個小時完不了事。”高廚師笑著說。
馬天文看了下表,大爺光刷牙就用了一刻鐘的時間。然後,大爺就開始準備洗澡用的東西,搓布、藥皂、洗發水、刮胡刀、毛巾、拖鞋、換洗內衣褲。
臨走的時候,大爺正好洗完澡,他對馬天文和牛迭飛說:“我今天累了,抽空,我再跟你們說說我在那個碟子上的事情,他們告訴我,在沂蒙山區的一條深洞裡,藏著他們的一個研究基地,是專門研究咱們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