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無語,半晌無言。
仗不能這麼打啊。
怎麼能被一群迷失了方向的無頭蒼蠅牽著鼻子走?
將士們可沒有鋼鐵之軀,經受不住這麼折騰。
陳無忌低罵了一句,沉聲說道:“那就跟著他們,熬到天亮,跟他們打。”
他現在的兵力並就不充裕,若再分兵兩路,這仗更難打。
熬到天亮,大家都是疲憊之師,那就看誰的意誌力更強了。
菜雞互啄先啄出個結果來再說。
守不如攻的情況下,那就不要猶豫,果斷出擊。
陳騾子苦笑了一下,往左右看了看,“能打嗎?”
“狹路相逢勇者勝,不隻是我們疲憊,羌人也沒好到哪兒去?我們好歹還時不時的休息一下,可他們一直在山裡找路,比我們更累。”陳無忌沉聲說道。
說到這裡,陳無忌又對陳保家吩咐道:“告訴將士們,困了的立馬睡,能睡一會是一會,感覺精力還算充沛的,就地生火吃點兒喝點兒。”
“喏!”
將士們的身上都帶了一些應急的乾糧,但鍋卻不多,連番鏖戰,背鍋的將士應該沒幾個了。
條件有限,換著來也能將湊一會兒。
陳騾子思慮片刻,忽然用力拍了陳無忌一巴掌,笑道:“雖然這一仗打的狼狽了點,但我們大勝!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你小子厲害啊!”
“這功勞我可不敢貪,整一句文化點的說法,全賴將士用命!”陳無忌搖頭笑道。
這話可真不是他謙虛。
不管是族兵,還是陳家的部曲,今天晚上都給了他巨大的驚喜。
反倒是他一直寄予厚望,甚至引以為中堅力量的天池關府兵今晚的表現有些庸常。
“我們去上麵看看。”陳無忌起身,往山頂上走去。
那邊視野更為開闊,可縱覽周圍山嶽,以便於觀察羌人的動向。
陳騾子、陳力幾人起身跟上。
“陳朗如何?”路上,陳無忌隨口問了一句。
對於這位出身塬上支脈的隊率,他一直帶著一絲審視。
前倨而後恭,難免讓人多想。
“很拚命!”陳騾子說道。
“這小子打起仗來,不要命。其實我今天私下裡跟他聊了幾句,特意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你一直關心的那件事。”
“陳朗告訴我,他們不想一直當狗,但也不想死,怕死就老實了。他說他們塬上那群人中確實有人喜歡給外姓人當狗,因為他們擔心跟了主脈會被我們再度牽連。”
“隻有這一個原因?”陳無忌問道。
“嗯。”陳騾子點頭。
“陳朗主動告訴我,塬上支脈裡有人一直有彆的心思,不過他會盯著。他如今是隊率,如果有人敢亂來,他會先清理門戶。”
“其實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也有些懷疑,但他後麵又說了一句。他說,那些喜歡給外姓人當狗的族人,始終沒有弄清楚他們骨子裡流的始終是陳氏的血,若主脈覆滅,他們也不可能獨活。”
“這個事實,祖宗早已用血的經驗告訴了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