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陳無忌看出來那兩個人並不是營中的士兵,極有可能是外麵的百姓,但他也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去阻止錢富貴,而是招手喚來了一名士兵。
“這小子發什麼瘋呢?”陳無忌衝錢富貴努了努下巴問道。
士兵也不知內情,隻是說道:“下午的時候,錢都尉回了一趟家,回來的時候滿臉怒氣的帶著這兩個人。卑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錢都尉什麼也沒說,隻是命人將這二人綁了起來,然後一直打到了現在。”
“下去吧。”
“喏!”
陳無忌走了過去。
既然是從家裡帶來的,那就應該事出有因的。
看樣子並不是他所擔心的那些事。
柱子上的兩人此時差不多已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被抽的衣衫破裂,皮肉翻卷。
“哪弄來的倒黴蛋?怎麼還把校場當刑場了?”陳無忌一臉隨意的觀察了一下那兩人的情況,衝錢富貴平淡問道。
正在氣頭上的錢富貴聽到聲音,猛地扭過頭來,然後迅速站成筆直的模樣,“都尉,這兩個老小子跑我家威脅我爹,要我爹從了曹氏,還要我找個機會在背地裡捅都尉一刀子。”
“他們揚言如果我們父子不這麼做,他們就隔一日殺我們家一個人,要從我娘先開始。”
陳無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看著錢富貴手中的馬鞭衝錢富貴招了招手。
錢富貴瞥了一眼,會意,將鞭子遞了過來。
陳無忌看了看,又喚來一名士兵,讓他去拿一些釘子過來。
這個時代的鐵釘,圓頂,四四方方,隻有尖端是圓的,模樣很像一種鑽孔的工具,隻是要小很多號。
家具和建造全部是榫卯工藝,上幾乎用不到釘子,它的主要用途是釘馬掌、固定營帳等。
士兵很快抱著一個木匣子跑了過來。
陳無忌就地把馬鞭拆了一股下來,然後將釘子一根一根的彆了進去,再以繩索纏繞固定,他抽空漫不經心問錢富貴,“你父親可有帶什麼話過來?”
“都尉,你這神機妙算啊,還真有。”錢富貴驚訝說道,“他讓我轉告都尉,錢家是生意人,以誠信為本。”
陳無忌淡笑,“你自己說的吧?”
“天地良心啊都尉,這話要是我自己編的,那我豈不是不義不孝?一口騙你們兩個人,我這做人也算是做到頭了。”錢富貴立馬解釋道。
陳無忌淡笑著點了下頭,“有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錢富貴高聲說道。
“如果是我獨自領軍,那我絕對有一堆的想法去把這口氣給出了。但如今,我身在軍營內,哪怕我再如何生氣,除了把他們弄個半死之外,隻能等都尉的命令。”
“封閉營門,讓錢勇和吳不用準備一下,晚上我帶你去曹家做客。”陳無忌說道。
“得令!”錢富貴表情猙獰的高應了一聲。
陳無忌繼續埋頭做鞭子,馬鞭擰的很緊,往裡彆釘子有些困難。
錢富貴是個絕對的聰明人。
其實,這隻是一件小事,他大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他們錢家並不是沒有能力弄死這兩個人,他們悄悄的處理了,興許他壓根就不會知道,可錢富貴還是大張旗鼓的將人帶到了軍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