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不仕腳步猛地一頓,“是不是有些冒險了?”
“如果河州的兵馬到了鬱南,就不是過分冒險。”陳無忌說道。
“顧家所展露出來的野心,並不像是願意屈居人下的樣子。他們要給我留一個空無人煙的鬱南,他們明顯也沒有想要留下來的意思。”
顧家那個主將能搞出一個接一個毒計,就肯定不會忽略了這一點。
若他們要占據鬱南,就絕對不會行這斷根之舉。
一座沒了百姓的縣要來有什麼用?
陳無忌接下來說道:“他們的第一站必然是河州,如果不出意外,肯定得和如今的河州知州乾起來。”
顧家的野心表現的太張揚了。
圖謀河州之意,已近乎昭然若揭。
“你想趁機而入?”陳不仕有些震驚。
這計,還是冒險。
但,這又確實不失為一條生路。
陳無忌嗯了一聲,“我暫時抽調不開人手,也分不出那個精力,三叔,能者多勞一下?”
陳不仕搖頭失笑,“以後我改名陳騾子算了,常言道隻有叫錯的名字,隻有叫錯的外號,我看陳騾子這個外號就叫錯了,我才是騾子。”
“聽你這口氣,是要走山中棧道入河州,還有我派人打探清楚河州的情況,是這個意思?”
陳無忌笑道:“跟三叔說話就是省力氣。”
“顧李薛三家的盟軍在兵力上遠勝於我,現在又分散在鬱南各處搞屠村滅寨之舉,他們兵強馬壯哪怕分成幾十股,每一隊人也有數百人,可我卻沒有這樣的實力。這火救起來必然漫長,隻能咬住他們,想辦法拖死他們。”
“這一仗能打到什麼地步,很難預料,但後手必須準備好。”
陳無忌特意親自回來一趟,重點就是為了這件事。
這是重中之重。
有些事靠書信難以說清楚,他也怕傳遞出現誤差。
小家小業的,必須謹慎計劃每一步。
“若能順利攻取河州,我們這盤棋確實不但能盤活,還能實現逆襲。但難度也是真不小,一步踏錯,前功儘棄。”陳不仕神色凝重。
“但也沒得選了,雖然我方才開玩笑說落草為寇,可若這一戰敗了,我們連落草為寇的餘地都沒有。”
“你安心打仗,河州的情報和山中的道路交給我。白手起家要是沒點難度,怎麼能叫白手起家呢。”
說話間,一行人已翻越了三個山頭,天色也快黑了下來。
“還有多遠?”陳無忌問道。
陳不仕神秘一笑,“大概再走個三四個時辰就差不多了。”
“看樣子有的走了。”
這一片區域陳無忌打獵那麼久從來都沒有來過,再向南邊走一走,就不是鬱南縣的境域了。
“你應該沒有報喜不報憂吧?”陳無忌忽然問道。
他很放心的將村子交給了陳不仕和陳騾子,也相信他們的本事,但還是忍不住想確認一下。
“我一般報憂不報喜。”陳不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