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堅對兩側的楚寂和陸峰做了個手勢。
兩人立即貼近門側,槍口指向門縫。
石堅則移動到門扉正前方,用鞋尖抵住門板下部。
極其緩慢地施加壓力,將房門無聲地頂開一道更寬的縫隙。
透過逐漸擴大的門縫,室內的景象逐漸映入眼簾。
當視野完全清晰時,即便是這些見慣了殘酷詭異場麵的死士,
他們的動作也不約而同地出現了瞬間的凝滯,持槍的手指微微收緊。
房間中央擺放著兩張並排的床。
靠左的一張是豪華醫療床,真皮包裹,多功能機械臂懸垂。
床上躺著一位麵色正從蒼白轉為異常紅潤的老人。
他雙目緊閉,鼻息間發出近乎滿足的微弱呻吟。
數條透明管線連接著他手臂和頸部的靜脈,粘稠的液體正穩定地輸入他的體內。
緊鄰著的另一張床則簡陋得多,金屬支架,薄薄的床墊。
一個年輕的男性供體躺在上麵。
其臉色呈現出一種死灰般的蠟黃,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
同樣有多條管線連接著他的身體,但流向相反。
某種物質正從他體內被緩緩抽離,通過管線彙入一個複雜裝置。
再經由另一套係統輸送到老人的管線上。
他的生命氣息正如同沙漏中的細沙,不可逆轉地走向死亡。
一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正專注地觀察著老人麵色的變化。
門被推開的聲響讓他猛地直起身回頭。
看到這群身著基地白色無菌服,卻手持武器的闖入者時,
他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強烈的惱怒取代。
他立刻轉向床邊一名正在操作儀器記錄數據的研究人員:
“李博士!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現在是‘生命’灌注最關鍵的穩定期!”
“怎麼能讓人闖進來?你們‘搖籃’的管理就是這種水平嗎?!”
被稱作李博士的研究人員聞聲抬頭,看到石堅等人,臉上也瞬間湧上被冒犯的怒意。
他放下手中的電子記錄板,朝著死士們厲聲質問:
“你們是哪個部門的?編號!誰允許你們擅闖A級治療室的?!”
“立刻出示你們的權限識彆碼!知道打擾了孫先生的治療要承擔什麼後果嗎?!”
他的嗬斥在寂靜的套間裡回蕩,帶著一種長期習慣性發號施令的倨傲。
顯然將石堅他們誤認為是基地內部某些不守規矩的行動人員。
李博士的厲聲質問還在房間裡回蕩,尾音尚未完全消散。
“噗噗噗噗噗噗——”
六道經過消音處理的槍聲在密閉空間內幾乎重疊響起。
站在老人身旁的研究員太陽穴同時被兩發子彈貫穿,紅白之物噴濺到老人臉上;
協助李博士的研究員胸口炸開兩團血洞,鮮血潑灑了李博士滿身;
離中年男人最近的研究員後腦爆開,紅白混合物呈放射狀噴濺到的中年男人的衣服上。
三具屍體幾乎同時倒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現場隻剩下半張著嘴僵在原地的李博士,以及那個臉色慘白卻強自鎮定的中年男子。
石堅跨過還在抽搐的屍體,大步上前。
他一把揪住李博士白大褂的領口,將其粗暴地從地上拽起。
隨即冰冷的槍口死死抵住對方的額頭,將他整個人狠狠按在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