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長長的死亡名單,尹文深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褪儘了。
一種深切的挫敗感攫住了他,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尹震元無視兒子此刻的低落,聲音嘶啞地繼續道:
“先是歸檔庫……現在又是‘搖籃’……”
“我們兩代人最核心的根基,在短短時間內被接連動搖。”
“這意味著,我們與海外支持者交易的‘生命序列’和‘優化項目’,都已不複存在。”
“我們手裡最重要的籌碼,消失了。”
尹文深感到一陣眩暈。
他仿佛看到自己賴以生存的權力大廈正在眼前裂開縫隙,
那些建立在家族絕對力量之上的奢靡、特權與掌控力,
正隨著這兩次毀滅性打擊而變得搖搖欲墜。
尹震元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狠厲:
“但我們還沒完!我們依然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之一!”
“我們的尊嚴不是誰都可以挑釁的!”
“基地信號徹底中斷前,拚死傳出了最高級彆的入侵警報。”
“這不是意外,不是天災!是有人潛入了我們的心臟地帶,蓄意引爆了反應堆!”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尹文深的頹喪。
恐懼和挫敗被一種更原始的情緒取代——仇恨。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所有雜念都被清除,
隻剩下鎖定敵人並將其撕碎的純粹殺意。
……
父子二人在彌漫著沉重氣氛的辦公室裡交流良久。
他們反複推敲著入侵者的身份,以及他們是如何繞過層層哨卡和身份驗證侵入基地的。
“父親,”尹文深眉頭緊鎖,忽然想起一事。
“那個叫做蘇曉的小提琴手,還秘密關押在治安局特殊看守所裡。”
“原本是等著震北叔親自去處置的。”
“可已經過去整整兩天了,震北叔那邊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尹震元聞言,手微微一頓,臉色驟然沉了下去。
尹震北負責的“回收”業務性質特殊,行動期間為保密而中斷聯係兩三天,
本是家族內部默許的常態。
因此,過去這兩天沒有收到他的消息,尹震元起初並未特彆在意。
但此刻,這看似尋常的失聯,
與“搖籃”基地被徹底摧毀的時間點疊加在一起,情況便顯得極為不祥。
尹震元立刻抓起桌上的通訊器,手指略顯急促地按下尹震北的私人頻道代碼。
聽筒裡隻有規律而冗長的忙音。
他掛斷,轉而撥打尹震北幾個副手的電話,同樣無人接聽。
他不死心,又接連嘗試聯係尹震北的應急聯絡點。
所有呼叫都石沉大海。
一種強烈的不安攫住了尹震元。
他有一種直覺,“搖籃”的陷落,極有可能與尹震北的失聯直接相關。
或許入侵者正是利用了震北負責的“回收”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