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妙妙迫不及待地跟著禁衛軍,騎馬前往了丞相府。
丞相府也被禁衛軍給團團包圍起來。
不過因為薛禎在朝堂上的地位很高,頗受皇帝的信任和寵愛,禁衛軍們對待他以及薛府家眷下人的態度,也比其他大臣好得多。
雖說也是被圈禁在了小院子,但該有的東西都會給,甚至還有留了幾個丫鬟侍從伺候他們,茶水點心,也是沒有少的。
即便如此,陶玉琳依舊不滿意。
她坐在軟椅上,抱著薛采霜,小聲對薛禎吐槽:“老爺啊,當初霜兒就勸過,讓你彆跟晉王夫婦走太近,你怎麼不聽呢?”
薛禎並不慌亂,臉上的表情淡定依舊,仿佛早就料到會發生今天的情景。
麵對陶玉琳語氣中隱隱帶著的埋怨,他眉頭輕輕皺了兩下,語氣沉了些:“你懂什麼?婦人之見,陛下當時對晉王態度一如往常。”
“他再怎麼說也是個王爺,我有多大的膽子,敢對王爺甩臉色?拒絕一位親王的邀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薛禎仗著皇帝的寵愛,目空一切,目中無人。”
“這若是傳到陛下耳中,你覺得,陛下會如何看待我?”
雖然薛禎知道,皇帝也不怎麼待見這位晉王,但不論怎麼樣,晉王終究是皇室中人,血脈尊貴。
他身為臣子,若是對王爺不敬,被政敵抓住把柄,參他一個“藐視皇權”的罪名,便是大大的不妥。
作為在朝堂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他絕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將把柄白白送到對手手中。
陶玉琳聞言恍然大悟,連忙認錯:“老爺,是妾身思慮不周,您彆生氣。”
“我沒有生氣。”薛禎淡淡道,“隻是日後說話前先動動腦子,莫要連累了孩子們。”
他的目光掃過陶玉琳懷裡的薛采霜,招招手。
“霜兒,到爹爹這兒來。”
陶玉琳將薛采霜放到地上,輕輕往前推了推:“爹爹叫你呢,快過去。”
薛采霜邁著小短腿走到薛禎身邊,仰起頭,努力做出天真無邪的模樣,掐著嗓子奶聲奶氣地問:“爹爹,您找霜兒有什麼事嗎?”
薛禎摸了摸薛采霜的頭,聲音壓得極低,隱晦地問道:“霜兒,今日這般情景,可與你的夢境有所關聯?”
薛采霜心知肚明父親想問什麼,他眨了眨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上輩子並未發生禁衛軍包圍丞相府之事。
他依稀記得,前世禁衛軍隻包圍了金王府,不久之後便傳出晉王夫婦意圖謀反,被嘉平帝發配去守皇陵的消息。
因此,當禁衛軍將丞相府團團圍住時,薛采霜內心十分慌張。可後來,他發現這些禁衛軍態度尚可,不像是對待什麼罪犯,心裡的惶恐才稍稍散去。
不管怎麼樣,晉王的事應當牽連不到薛家。
但不知為何,她心底總縈繞著一絲不祥的預感,仿佛馬上會有倒黴的事情發生......
“霜兒?霜兒!”
薛禎的聲音喚回了薛采霜飄遠的思緒,“怎麼發起呆來了?爹爹在問你話呢,可有聽見?”
薛采霜定了定神,回答道:“爹爹,霜兒沒有夢見這樣的畫麵,隻知道最後是晉王夫婦被發配去守陵了,我們家......不會有事噠。”
薛禎當然知道他們不會有事。
不說他每次赴晉王的約都會帶上彆人,便是上次他將自家閨女的預知夢內容,告訴了嘉平帝,因著這舉動,陛下便絕不會懷疑他的忠誠。
他又摸了摸薛采霜的腦袋,語氣溫和:“好,爹爹知道了。”
“你也莫要害怕,待到查清咱們家是無辜的,這些禁衛軍便會離開。”
薛禎看出了方才薛采霜在害怕。
不過他並未往深處想。
畢竟薛采霜隻不過是一個四歲小娃娃,看到全副武裝氣勢迫人,腰間還佩戴著刀劍的禁衛軍,會害怕乃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