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來了。
他不敢耽擱,在禁衛軍簡單檢查過帶來的藥箱後便進入校園,上前查看薛采霜的情況。
仔細摸了摸薛采霜軟綿綿的右臂後,鬆一口氣:“薛丞相,薛夫人不必過於憂心,小姐這隻是脫臼,並未傷及骨頭,問題不大。”
說罷,章太醫手法嫻熟地握住薛采霜的小胳膊,隻聽輕微的一聲“哢噠”,骨頭便回了原位。
昏迷中的薛采霜痛哼了一聲,眉頭緊緊皺起。
章太醫又仔細叮囑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事項,開了些活血化瘀的方子,便提著行李箱告辭了。
腳步飛快。
他來之前可是聽說丞相府搜查出蠱蟲的消息了,此地不安全,不宜久留啊!
眼見太醫走了。
陶玉琳看著懷裡依舊昏睡的女兒,再想到要去那陰森森的大理寺,心裡是一百個不情願。
她扯著薛禎的袖子,帶著哭腔道:“老爺,難道就真的沒有彆的法子了嗎?妾身和霜兒這麼一去,往後在哪些夫人小姐麵前,還怎麼抬得起頭啊?”
“這丟得,可是咱們丞相府的臉麵!”
薛禎本就心煩意亂,聞言冷著臉甩開她的手。
“法子?我能有什麼法子?”
“陛下親口下的令,皇命難違,抗旨的後果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嗎?彆廢話了,趕緊收拾一下,難道還要讓禁衛軍進來請你不成?”
陶玉琳見相公態度堅決,知道此事再無轉圜餘地,隻能壓下滿腹的委屈和怨恨。
咬了咬牙,彎腰小心翼翼地將薛采霜重新抱了起來,慢慢的,如同蝸牛般往院子外挪動。
陶玉琳抱著女兒心不在焉地往外走,剛邁出兩步。
許是氣昏了頭,又或許是眼淚模糊了視線,竟沒注意到腳下低矮的石階。
“啊呀!”
隻聽一聲驚呼。
陶玉琳腳下一絆,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而她懷裡的薛采霜更是‘啪嘰’一下被甩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麵上。
“哇——!”
劇烈的疼痛瞬間將薛采霜從昏迷中激醒。
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抱著自己剛剛才被正骨回去的右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我的手好痛.....娘親,娘親,好痛......”
剛剛歸位的右臂,此刻又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軟軟垂落,再次脫臼。
薛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眼皮直跳,看著在地上摔作一團,哭喊連天的妻女,隻覺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橋壓下火氣,對旁邊同樣也看呆了的下人厲聲嗬斥道:“還愣著乾什麼?快去將夫人和小姐扶起來!”
“再去個人,快馬加鞭,把章太醫給我追回來。”
下人連滾帶爬地去請人了。
守在院子外的禁衛軍,將小院裡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倒也沒怎麼攔著下人。
於是乎,章太醫去而複返。
當他看到薛采霜又脫臼的手臂時,花白的胡子都抖了抖,顯然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傷患又受傷了。
受傷的竟然還是右臂。
這得多倒黴啊?
不是說這位薛五小姐是福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