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師伊薩克·巴羅的安排下,牛頓一邊嘗試對懸賞謎題進行破解,一邊尋找合適的船隻。
就在他找到一些頭緒的時候,一艘名為珍珠號的遠洋貨船做出回應,表示願意搭載年輕學者前往廣州。
因為前往中國的船隻必須在上半年出發,牛頓不想等到明年,於是決定在航行的幾個月裡繼續研究。
在倫敦,牛頓看到高級商店的貨架上擺滿了中國絲綢、瓷器和漆器。大街小巷的茶館也人滿為患,加了蜂蜜和檸檬片的中國紅茶是最暢銷的飲品,據說一天能賣幾百乃至上千杯。
在短短幾年時間裡,來自中國的精美瓷器徹底占領倫敦的瓷器市場,之前被稱為高級商品的代爾夫特瓷淪為廉價的貧民用具。
在泰晤士河畔的各大碼頭,水手們都以去過中國,以熟悉中國海的水文風向為榮。在他們嘴裡,中國廣州是世界上最棒的城市,比倫敦繁華五倍,乾淨整潔十倍。
倫敦市民從早到晚都在談論中國,如果哪個貴族在參加沙龍時對中國話題一無所知,肯定會被其他貴族認為是土包子。
在等待開船的時間裡,牛頓見到十幾個同樣前往中國尋夢的年輕學者,還有那位傳奇船長埃利斯。
埃利斯告訴年輕學者們,珍珠號將在幾天後出發,經過一百八十多天的漫長路途後,他們將在十月末或十一月初抵達中國香江島。
“香江島?不是去廣州嗎?”牛頓疑惑地問道。
“沒錯,就是廣州。按中國的區域劃分,香江島就在廣州府境內。如果你不著急,可以等我們裝卸貨物之後再一起去廣州城;如果著急,可以轉乘彆的小船,或者上岸騎馬前往。”
埃利斯興致勃勃地談起英國工程師在中國所受到的禮遇,很多劍橋大學或牛津大學出身的年輕人都在廣州找到薪酬不菲的工作。
在那裡,有能力設計和主持修建水力鍛壓機等大型器械的工程師很受歡迎,工作一年能賺五十到一百英鎊,足以在廣州買下一座堪比王宮的中國庭院。
如果有真才實學,還可以到廣州的大學任外籍教授,比如說牛頓的校友史密斯就是其中之一。
“去中國就對了,中國皇帝慷慨且開明,讓每一顆金子發光。”
牛頓聽得津津有味,又好奇地問道:“聽說你見過中國皇帝?他像一個學識淵博的人嗎?”
“當然見過,我們是親密好友。”
埃利斯對中國皇帝的學識大吹特吹,還說此人精通英語,可以直接對話交流。
接著,他又講起幾年前第一次覲見中國皇帝的傳奇經曆——那段經曆曾被倫敦各大報紙反複提及,被稱為大不列顛打開遠東貿易的第一次勝利。
當然,在一片興奮中,也有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
有幾個同船的校友告訴牛頓,他們之所以選擇前往中國,除了因為那裡遍地是黃金,還因為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最近出現了黑死病。
眾所周知,無論哪個歐羅巴國家鬨黑死病,都會迅速傳播至周邊各國。黑死病無藥可醫,每次都會造成數百萬人喪生。
歐羅巴在未來一兩年都不會安全,隻有前往更遙遠的中國,才有可能躲過這場浩劫。
……
和明軍進行私鹽交易的一個月時間裡,湖廣的窘迫困境逐漸改善,各方麵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明軍暫退五十裡的舉措沒有浪費,被張長庚包裝成一場扭轉敗勢的大捷。
在發往京城的捷報中,董學禮、張勇等綠營將領知恥後勇,在襄、樊兩城頑強固守;從江陵、嶽州運回的守城重炮日夜轟鳴,一炮糜爛數十裡。
在即將城破的關鍵時刻,張勇率麾下甘陝精兵出城突襲,董學禮乘機夾擊,大獲成功。
明軍被殺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可惜偽明皇帝親自統兵殿後,身受十餘創,好不容易才在城外五十的潘家灣止住敗勢。
張長庚還提到,為了確保武漢萬無一失,他正在安陸府的鐘祥一帶構築第二道防線。即使明軍攻破襄陽,也不可能威脅到長江江防和武漢重地,朝廷不用太擔心。
當然,捷報中關於鐘祥防線的內容是真實的。
湖廣總督府從鄂北各府征召數萬民夫前往鐘祥,在城內外修築一係列防禦工事。為了追趕工期,地方官像瘋了一樣命令民夫挖掘壕溝,修建營寨壁壘,即使到深夜也不得休息。
一批經驗豐富的軍官從襄陽城秘密趕回鐘祥,從各地召來的民夫裡挑選壯丁,編成新的野戰營進行訓練。湖廣總督府則打開武漢武庫,運來一大批武器盔甲,讓這些新兵初步具備戰鬥力。
用張長庚的話來說,這一個月時間是用兩百多萬兩銀子買來的,連一刻鐘都不能浪費。
如果一個月後重開戰端,鐘祥就是新的防線。也許那些新兵還無法獨立作戰,但可以為退回鐘祥的精銳部隊補充兵源。
就和捷報中提到那樣,襄陽是否會戰略性放棄還未可知,但鐘祥絕對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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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方向,防禦態勢也有所好轉。
一方麵,廣東明軍不知為何忽然放棄對郴州的襲擾,悍匪彭信古不敗自退,率部回到韶州防禦。
另一方麵,聽說武漢不再截留貴州的補給,幾艘運鹽船也已在駛往沅州的途中,吳三桂高興得合不攏嘴。
吳三桂特地給張長庚寫感謝信,盛讚對方講大義,識大體,實為國之棟梁。之前的口角隻是一個誤會,希望張長庚不要記在心上。
銀錢方麵,前半個月銀子像水一樣不斷往外潑,漢陽城內的幾個銀庫空得快要可以跑老鼠。
觸目驚心之下,張長庚連續舉辦了好幾場勸捐詩會,從武漢兩城的豪商手裡敲了不少備用銀兩。
然而當整船整船的川鹽從三峽運回,張長庚發現之前的擔憂純屬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