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消息傳到那些常年在黑風山脈邊緣討生活的采藥人耳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當天下午,便有幾個采藥人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送來了一些品相上佳的藥材。秦陌親自驗看,符合他要求的,當場按1.5倍市價結算,毫不拖遝。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接下來的兩日,青霖藥鋪門前竟漸漸排起了一支小小的隊伍,都是聞訊而來的采藥人,手中捧著的,無一不是他們壓箱底的好貨色。
而秦陌,就坐在櫃台後,親自驗收。他幾乎不需稱量,隻看一眼,或拈起少許嗅聞,便能精準說出藥材的年份、特性,甚至采摘時日的長短,其眼光之毒辣,讓一些老采藥人都嘖嘖稱奇,不敢有絲毫糊弄。
偶爾,他還會對某些藥材的炮製或保存方法,提點一兩句。
初時采藥人不以為意,回去一試,才發現按他所說的方法處理,藥材藥性保存得更好,價值更高。
這下,秦陌的名聲在這些底層采藥人中悄然傳開,不再是那個“林家廢物贅婿”,而是“眼光極準、出手大方”的秦先生。
藥鋪的夥計們,從最初的看笑話,到後來的驚訝,再到如今的沉默。
他們看著庫房裡以肉眼可見速度增加的高品質藥材,再看看櫃台後那個始終淡然的青年,心中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這一日,一位衣著樸素、麵容愁苦的中年漢子抱著一個木盒,猶豫地排在隊伍末尾。
輪到他時,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裡麵是一株葉片呈淡金色、脈絡卻隱現赤紅的奇異小草。
“這……這是我在黑風山一處懸崖邊采到的,不認識,您看看……”漢子有些忐忑。
旁邊的王管事瞥了一眼,皺眉道:“從未見過此草,或許是尋常雜草變異,不值錢。”
漢子眼神瞬間黯淡下去。
“金脈赤紋草?”秦陌卻微微挑眉,伸手將那小草取過,仔細感受著其中微弱的灼熱靈氣,“雖隻是十年份,倒也難得。”
他看向那漢子:“此草於我有些用處,作價八十兩,你可願意?”
“八……八十兩?”漢子驚呆了,他本以為能換幾個銅板就不錯了。周圍也響起一片吸氣聲。
“姑爺,這……”王管事忍不住想勸,一株無名野草八十兩?這簡直是胡來!
秦陌沒有理會,直接讓夥計取來銀錢。漢子千恩萬謝地離去,看秦陌的眼神如同看再生父母。
秦陌拿起那株金脈赤紋草,對一旁目瞪口呆的王管事淡淡道:
“世間藥材,並非隻有《百草圖鑒》上記載的那些。此草蘊含一絲純陽之氣,對於修煉特定火屬性功法,或治療某些寒毒陰傷有奇效,若遇識貨者,三百兩也未必求得到。”
王管事張了張嘴,看著秦陌將那株“野草”珍而重之地收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在這藥鋪幾十年,似乎從未真正看懂過藥材,也從未看懂過眼前這個年輕人。
秦陌不再多言,轉身返回後院。
他不需要用武力脅迫,也不需要巧言令色。他用絕對的專業知識和精準的商業手段,輕而易舉地瓦解了二房在貨源上可能設置的障礙,甚至開始反向吸引優質資源。
藥鋪的權柄,正在以一種無聲卻高效的方式,向他手中彙聚。
庫房裡的高品質藥材,便是他破局的第一步。而接下來,該是處理那些“陳年舊賬”的時候了。他目光掃過牆角那個裝著賬冊的木箱,眼神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