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這扣人心弦的雙線敘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星鑰入手,淵魂泣血
凝固的時空中,“尋鑰者號”如同懸浮在琥珀中的飛蟲。赤羽沒有絲毫猶豫,林淵以巨大代價換來的窗口期不容浪費。
“行動隊,隨我來!工程組,準備接收裝置!”赤羽的聲音在寂靜的通訊頻道中格外清晰。她率先衝出艦橋,白金火焰在體表流轉,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那“枯萎巨樹”主乾上的裂口。
裂口內部並非預想中的複雜結構,而是一片空曠、破碎的殿堂殘骸。殿堂中央,一座斷裂的祭壇之上,那點純粹的星火之光靜靜懸浮——那是一枚約莫拳頭大小、形態不規則、通體流淌著溫暖橘紅色光暈的晶體。它沒有實體,仿佛由無數微縮的、燃燒的星辰凝聚而成,散發出一種安撫靈魂、堅定信念的奇異波動。
“星火之鑰……”赤羽屏住呼吸,她能感覺到,僅僅是靠近它,自己因之前戰鬥而損耗的心神都在緩緩恢複,靈魂深處傳來一種仿佛回歸母體般的安寧與溫暖。這便是無數紀元前,那些抗爭者留下的希望火種!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觸及那溫暖的光暈。沒有排斥,沒有攻擊,星火之鑰如同找到了歸宿,光暈收斂,化作一枚溫潤的橘紅色晶體,輕輕落入她的掌心。
就在星火之鑰被取走的刹那——
嗡!
整個“枯萎巨樹”殘骸發出了低沉的、仿佛解脫般的嗡鳴。那被林淵強行“定”住的時空開始劇烈波動,凝固的狀態即將結束!
“撤!全速撤回艦船!”赤羽握緊晶體,毫不猶豫地下令。
行動隊成員化作道道流光,迅速返回“尋鑰者號”。艦船引擎早已預熱,在時空凝固效果徹底消失的前一瞬,猛地掙脫束縛,如同受驚的遊魚,朝著墳場外圍瘋狂加速!
身後,那巨大的殘骸在失去星火之鑰的維係後,開始了加速崩塌,引動周圍更多的時空亂流與能量風暴,仿佛整個漂流墳場都被激怒,化作一張吞噬一切的巨口!
“引擎過載!全力衝刺!”赤羽緊握星火之鑰,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指引向某個更加遙遠未知之地的坐標信息,同時心卻緊緊係著遠方那個為她爭取這寶貴機會的身影。
新生平原,靜室。
“噗——!”
林淵再也無法壓製,一口混雜著混沌星輝與極致冰寒的鮮血猛地噴出,在空中便化作一半光點、一半冰晶的詭異景象,隨即湮滅。他的臉色瞬間灰敗下去,周身那浩瀚的“太初”氣息如同潮水般退散,變得明滅不定,仿佛隨時可能熄滅。
強行分離本源、乾涉現實,尤其是在與“歸寂”本源深度對峙的關鍵時刻,帶來的反噬是毀滅性的。
那根連接“歸寂”的冰冷絲線,此刻不再是細微的通道,而仿佛化作了一條咆哮的冰河!無窮無儘的、代表著“絕對靜止”與“存在抹除”意蘊的法則洪流,沿著絲線瘋狂湧入他的靈魂,衝擊著他那因分離本源而變得脆弱的太初之源!
內景之中,剛剛穩定下來的灰白漩渦再次陷入狂暴。冰冷的“墟境”之力如同海嘯,瘋狂侵蝕著混沌的疆域,所過之處,星璿熄滅,概念模糊,連林淵的意識化身都變得透明起來。
“維護……絕對靜止……”
“清除……熵增源……”
那冰冷的、程序化的意念碎片,此刻化作了無可抗拒的天憲,一遍遍衝刷著他的意誌。
更可怕的是,通過這條被強行擴大的“連接”,林淵隱約“看”到了——在那無儘冰冷的“墟境”深處,似乎存在著一個更加龐大、更加複雜、仿佛由無數齒輪與鎖鏈構成的……機製核心的模糊輪廓!而一些扭曲的、充滿惡意的陰影,正如同寄生蟲般,附著在那機製之上,篡改著某些關鍵的“指令”!
“曆史之敵……!”林淵瞬間明悟。他的猜測是正確的!“歸寂”本身或許是無情法則,但正是這些“曆史之敵”,扭曲了法則,使其變成了針對一切“存在”的毀滅工具!
然而,明悟帶來的並非希望,而是更深的絕望。以他此刻的狀態,莫說對抗那些“曆史之敵”,就連維係自身存在、抵擋“歸寂”法則的同化,都已變得極其艱難。
他的意識在冰冷洪流中沉浮,如同暴風雨中的孤舟,隨時可能傾覆。靈魂傳來被寸寸凍結、撕裂的劇痛,遠比之前任何一次受傷都要強烈。
但他依舊死死守著靈台最後一點混沌之光,那是對赤羽的承諾,是對新生平原的責任,是對萬千存在痕跡的不舍,更是自身“太初”之道的不屈!
“我之道……包容萬有……亦容萬無……”
“靜非終結……滅亦新生……”
他不再去對抗那冰冷的洪流,而是以一種近乎殉道般的姿態,引導著殘存的太初之源,嘗試去“理解”、去“承載”這股遠超自身極限的法則之力。哪怕自身靈魂因此支離破碎,也要從中榨取出一絲關於“墟境”、關於“曆史之敵”的真知!
這是一個瘋狂而悲壯的過程。他的氣息在靜室中愈發微弱,身體表麵甚至開始浮現出細微的、如同冰裂般的灰色紋路。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淪於冰冷與黑暗之際——
他掌心之中,那枚一直沉寂的、得自“竊影者”的黑色令牌,突然無聲地震動了一下,散發出一種與“歸寂”同源、卻又帶著某種獨立意誌的、極其隱晦的波動。
這波動如同投入狂暴冰河的一顆石子,雖未改變大局,卻讓那冰冷的洪流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和諧的“雜音”。
與此同時,遠方的赤羽,緊緊握著手中那溫暖的“星火之鑰”,仿佛心有所感,一股強烈的不安與揪心痛楚湧上心頭。
“林淵……”她望向新生平原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擔憂。
靜室之內,林淵借助那瞬間的“雜音”,猛地凝聚起最後一絲意識,將一道蘊含著剛剛領悟的、關於“墟境”與“曆史之敵”的破碎信息,以及自身危急的狀況,化作一道極其微弱的意念傳訊,送向了星火議庭的方向。
隨後,他的意識徹底被無儘的冰冷與黑暗吞沒。
靜室,重歸死寂。
唯有那具盤膝而坐的身軀,以及周身不斷明滅、仿佛風中殘燭的混沌微光,證明著他仍在進行著無聲而慘烈的抗爭。
(第一百三十三章完)
赤羽成功取得“星火之鑰”,但林淵因強行乾預而付出慘重代價,靈魂遭受“歸寂”本源恐怖反噬,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僅在最後時刻傳出關鍵信息。懸念達到頂峰,林淵的命運與剛剛到手的希望之火皆懸於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