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是在一片溫熱的觸感中醒來的。
宴奕正半跪在床邊,用溫熱的毛巾一點點擦拭她的臉頰和脖頸,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品。
昨晚的記憶翻湧而上,她整個人都泛起一層薄粉。
這男人分明是食髓知味,借著“算賬”的名義折騰了她大半夜,現在又裝得人模狗樣。
沈梔懶懶地睜開一條眼縫,含糊地哼了一聲,翻身用後背對著他。
宴奕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低沉的笑聲在臥室裡響起。
他放下毛巾,從背後將她連人帶被地抱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輕蹭了蹭。
“醒了?還疼不疼?”
“你走開。”沈梔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聽起來沒什麼威懾力,反而像在撒嬌。
宴奕不僅沒走,反而抱得更緊了。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
“過幾天帶你出去度假,好不好?”
沈梔的耳朵動了動。
“把手頭的事情都處理完,我們出去待一段時間,隻有我們兩個。”他的聲音帶著誘哄的意味,“想去哪裡都可以。”
這條件聽起來實在誘人。沈梔心裡的小人已經開始打包行李了,嘴上卻還端著架子:“我才不去,我要畫稿。”
“稿子可以帶去畫。”宴奕親了親她的耳垂,“那邊的風景很好,也許能給你更多靈感。”
他太了解她了。
沈梔終於轉過身,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說話算話?”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宴奕捏了捏她的鼻尖,眼裡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
說走就走,宴奕的行動力向來驚人。
不過三天,啟明科技和宴氏集團的大小事務便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宴禮對此頗有微詞,抱怨他這個弟弟當了甩手掌櫃,卻還是大方地批了宴奕的假。
於是,在宴漣羨慕嫉妒的目光中,沈梔登上了飛往南半球一座私人島嶼的飛機。
島是宴奕幾年前買下的,一直沒來過。這次為了迎接女主人,島上的工作人員提前幾天就開始忙碌,將一切都布置得儘善儘美。
飛機平穩地穿行在雲層之上。
沈梔靠在舷窗邊,手裡拿著數位板,卻沒有畫畫,而是看著下方棉花糖一樣的雲層發呆。
宴奕坐在她對麵,膝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處理著最後的幾封郵件。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其實都落在了沈梔身上。
她今天穿了條簡單的白色裙子,長發鬆鬆地挽成一個丸子頭,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又柔軟,像一塊需要小心嗬護的奶油蛋糕。
察覺到他的目光,沈梔回過頭,衝他彎了彎眼睛。
宴奕合上電腦,起身坐到她身邊,將人攬進懷裡。
“在想什麼?”
“在想,”沈梔靠在他肩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宴總真是奢侈,為了度個假,居然動用私人飛機,還包下一整座島。”
“我的就是你的,”宴奕的指尖纏繞著她的一縷發絲,“不喜歡?”
“喜歡,”沈梔誠實地點頭,仰臉看他,“喜歡得不得了。”
她從不掩飾自己對這些物質享受的喜愛,也從不覺得接受他的給予有什麼不對。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最大的樂趣,就是看著她開心地享用他所提供的一切。
她的坦然,讓他偏執的占有欲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飛機降落在一片碧海藍天之間。
一棟現代感十足的白色彆墅依山而建,坐擁著整片月牙形的海灣。
巨大的落地窗將海景毫無保留地引入室內,彆墅後方還有一個與海平麵齊平的無邊泳池。
“哇……”沈梔一進門,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她踢掉腳上的拖鞋,赤著腳跑過光潔的地板,一把拉開了通往陽台的玻璃門。
帶著鹹濕氣息的海風撲麵而來,吹起她的裙擺和長發。
樓下是細膩潔白的沙灘,不遠處的浪花卷起層層疊疊的白色蕾絲,拍打在岸邊。
沈梔回頭,看到宴奕正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她笑著朝他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