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梔是在一陣近乎窒息的親吻中醒來的。
唇舌被人粗暴地撬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席卷了她全部的呼吸。
那感覺不像親吻,更像是某種凶獸在巡視自己的領地,霸道地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剛毅的下頜線,以及那道從眉骨延伸至臉頰的猙獰疤痕。
果然。
沈梔在心裡歎氣,這頭蠻牛大概永遠學不會什麼叫溫柔。
可下一秒,她就聞到了一股乾淨的皂角香,混著淡淡的牙膏味,清新得不像話。
他的下巴也刮得乾乾淨淨,隻有細微的胡茬,蹭在她的皮膚上,帶來一陣陣酥麻的癢。
他竟然是把自己收拾乾淨了才過來的。
這個認知讓沈梔心裡某個角落驀地一軟。
這個看起來粗魯野蠻的男人,正在用他自己笨拙的方式,學著對她好。
原本想推開他的手,不知不覺改了方向,攀上他寬厚的肩膀,然後順從地環住了他結實的脖頸。
她微微仰頭,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回應像是一滴落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男人身體裡壓抑的火焰。
顧懲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隨即更加凶狠地將她按進沙發深處,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沙發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室內的溫度節節攀升。
……
一個多小時後,沈梔才被氣喘籲籲地放開。
她渾身發軟地癱在沙發上,豔紅色的真絲睡衣被揉得不成樣子,幾縷發絲濕漉漉地貼在泛著紅暈的臉頰邊,眼神裡蒙著一層迷離的水汽。
顧懲單膝跪在她身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是還未褪去的濃稠欲望,像一頭剛剛饜足的野獸。
他伸出粗糲的指腹,輕輕擦掉她唇角的水漬,動作帶著與他外表全然不符的小心。
“餓了沒?”他的嗓音因為情動而沙啞得厲害。
沈梔懶洋洋地點了點頭。
顧懲起身,將傍晚帶回來的那個大包裹拎了過來。
他先是拿出了兩套嶄新的床上用品,一套天藍,一套淺粉,直接扔在了二樓的方向。
“以後睡這個。”他言簡意賅。
然後,他又從裡麵翻出了幾瓶包裝完好的洗發水和沐浴露,放在了茶幾上。
沈梔的目光被這些東西吸引,這些在末日裡堪稱奢侈品的日用品,他居然一下子找來了這麼多。
還沒等她感歎完,顧懲又從包裹最底下摸出了兩個小東西。
他攤開那隻布滿厚繭和傷痕的大手,手心中央靜靜地躺著一條細細的銀色手鏈,和一個鑲著幾朵小雛菊的發夾。
這些東西與他粗獷的氣質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和諧。
沈梔的眼睛瞬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