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的張鈴聽到這話,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讓鶴神講題?
這姐們兒是真敢想啊!
全校想請他講題的人能從這裡排到校門口,可從沒聽說誰成功過。
他可是連老師的課堂提問都懶得回答的人!
謝秋鶴看著她。
她靠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和那雙倒映著自己身影的、清澈的眼眸。
她的睫毛很長,隨著眨眼的動作像兩把小扇子,在他心湖上扇起陣陣漣漪。
給他講題。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盤旋。
這意味著,她會靠他更近。
意味著,她會占用他更多的時間。
意味著,他那早已習慣的、孤島一樣的平靜生活,將被徹底打破。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他有無數個理由可以拒絕。
麻煩,浪費時間,沒有意義。
可是……
當他的目光觸及她那充滿期盼的眼神,以及那微微嘟起的、看起來很軟的嘴唇時,所有的理由都瞬間崩塌,土崩瓦解。
皮膚深處那股熟悉的、渴望觸碰的躁動又開始叫囂。
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個想法。
甚至,在內心深處,還有一個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聲音,在隱隱地期待著。
教室裡安靜得能聽到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所有偷瞄著這邊的人,都等著看沈梔被冷酷拒絕的好戲。
沈梔見他久久不語,也不催促,隻是更大膽地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用氣音說:“拜托拜托啦,謝大神。你要是同意,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帶小熊餅乾,好不好?”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像電流一樣竄過四肢百骸。
謝秋鶴猛地一顫,隻覺得被她吹拂過的那片皮膚,瞬間燙得驚人。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移開視線,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就在沈梔以為他要拒絕的時候,他終於動了。
他伸出手,拿過她那張數學卷子,另一隻手從筆袋裡抽出那支沈梔用過的黑色自動鉛筆,在第一個錯題上點了點。
“這道題,輔助線做錯了。”
他的聲音冷硬,聽不出情緒,但行動卻是真的在給她講題。
他……他同意了?!
沈梔的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小太陽,她笑得眉眼彎彎,聲音甜得能掐出水來:“真的嗎?那以後就拜托你啦,謝老師!”
“……”
謝老師,被這個稱呼噎了一下,耳廓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色,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席卷而來。
他麵無表情地將卷子往她那邊推了推,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逐客令。
“上課了。”
“好嘞!”沈梔心滿意足地坐直身體,將卷子寶貝似的收好,嘴角的笑容怎麼也壓不下去。
高冷學神又怎麼樣?
隻要臉皮夠厚,方法夠多,冰山也能給你焐熱了。
前排的張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半晌,才衝沈梔比了個大拇指。
牛,還是你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