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梔是在一片酸軟中醒來的。
窗簾拉得嚴實,房間裡光線昏暗,隻有身邊男人平穩悠長的呼吸聲,和窗外隱約的鳥鳴。
她動了動,感覺自己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渾身上下都叫囂著疲憊。
昨晚的記憶毫無預兆地湧入腦海。
從海邊沙灘上的溫馨,到車裡那個讓她現在想起來都臉紅心跳的吻,再到後來……
他的強勢,他的掌控,他一遍遍沙啞地喊著她的名字。
還有她自己,那完全不受控製的反應和沉溺。
沈梔的臉“轟”的一下,燒得厲害。
她猛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像隻受了驚的鵪鶉,不敢去看來人。
身邊的男人似乎被她的動靜弄醒了,發出了一聲帶著初醒慵懶的悶哼,長臂一伸,就熟練地將她連人帶被地撈進了懷裡。
“醒了?”他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貼著她的頭頂震動,聽起來格外性感。
沈梔隔著被子,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死活不肯把頭露出來。
這副樣子,顯然是取悅了任景。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過來。
他也不勉強她,隻是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蹭著被子,像在安撫一隻炸了毛的小貓。
“再睡會兒?”
“不睡了!”沈梔猛地掀開被子,臉頰憋得通紅,瞪著他,“你……你快去上班!”
任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剛睡醒,一頭烏黑的長發亂糟糟地鋪在枕頭上,幾縷調皮的發絲貼在泛著紅暈的臉頰邊。
眼睛裡還帶著水汽,這麼瞪著人,非但沒有半點氣勢,反而像在撒嬌。
尤其是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鎖骨上,遍布著深淺不一的曖昧痕跡。
那是他昨晚失控時留下的,是他占有的印記。
任景的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眸色暗了下來。
他俯身,想親親她。
沈梔卻像是預判了他的動作,手忙腳亂地往後縮,雙手抵在他胸前:“你彆……你今天公司不忙嗎?趕緊走吧!”
她現在根本沒法正常麵對他。
一看到他這張臉,就想起昨晚在車裡,他就是用這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對自己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那輛黑色的轎車,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了。
看著她羞憤交加的小臉,任景心裡那點剛冒頭的火熱念頭,又被一股難言的滿足感壓了下去。
他的梔梔,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好,聽你的。”他沒再逗她,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克製的吻,便起身下床,走進了浴室。
很快,裡麵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沈梔這才鬆了口氣,癱軟在床上,用手背貼著滾燙的臉頰,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等任景穿戴整齊地從浴室出來時,已經又是那個衣冠楚楚、矜貴優雅的任家大少爺了。
合身的西裝,一絲不苟的領帶,手腕上戴著精致的腕表。
誰能想到,就是這個男人,昨晚會那樣……
沈梔看著他,眼神有些飄忽。
“我先去公司,中午回來陪你吃飯。”他走到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早飯在樓下溫著,記得吃。”
“知道了。”她小聲應著,視線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又飛快地移開。
任景看著她這副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臥室。
樓下傳來玄關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接著是汽車發動的引擎聲,漸漸遠去。
直到整個彆墅都徹底安靜下來,沈梔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裡。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居然主動去親他,還……
都怪任景!
…………
而另一邊,沈歲已經快要被心裡的嫉妒和疑惑逼瘋了。
自從在餐廳裡看到任景和沈梔那親密無間的模樣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閉上眼,就是沈梔那張幸福得發光的臉,和任景看著她時,那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寵溺眼神。
怎麼會這樣?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難道沈梔還沒有發現任景的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