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陵第一次見色厲內荏的知夏,不由覺得有些陌生。
“她那日去杏花村,我當時人在酒樓,並不知情,不過我爹一直以來的意思,都是想將那座山買下,可惜你們總未能鬆口,你堂姐許是誤解了我爹的意思,所以才采取了不恰當的手段,幸好沒有釀成大錯,既然她現如今是我們家的下人,我代她在這裡跟你道個歉。”
知夏不為所動。
“我不管她當時到底是自作主張還是方員外授意,後山我們是沒打算賣的,還請方公子將我的意思帶給方員外,至於酒樓那塊地,我肯定也是要收回的,提前告知,隻是想讓你有時間做好撤離的準備,咱們之前簽了契書,三年時間到,我不想租了收回也是合情合理。”
方子陵擰了擰眉頭。
“真的沒了商量的餘地?”
知夏點頭。
“是。”
除了剛才說的原因,她還有一點沒講,那就是方子陵這個人,太過虛偽、勢利、自以為是。
以前隱藏的好,沒這麼明顯,經曆了這些日子的事,越發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
沉默了好一會,方子陵問她。
“你就這麼討厭我?”
知夏笑了笑,“方公子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明確拒絕過你之後還糾纏不休,達不到目的就開始在生意場上針鋒相對,都要當眾撕破臉了,還來問我這樣的問題,不覺得多餘嗎?”
方子陵捏緊了拳頭,知夏現如今對他赤裸裸的剖析,於他而言,無異於是一種侮辱。
“所以你不想入方府的原因?是因為我有未婚妻?”
知夏眉頭一挑,“哪怕你沒有未婚妻,我也不會入方府,還望方公子早些歇了這個心思。”
方子陵望著她好一會,點頭說,“我知道了。”
說完,鐵青著臉領著隨從從雲錦閣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知夏麵色不改,低頭繼續忙手邊的活,有霜葉在,她心裡要踏實許多。
何秀梅是坐最早的那艘船回的溪口鎮,知夏將鋪子裡的事交代給她,還跟她提了對麵繡春苑的事,便先領著霜葉往鎮上的牙市去了一趟。
牙市跟之前陳不凡帶她來時沒什麼兩樣。
不足三十丈長的臟亂街道上,要麼擺著鐵籠,要麼拴著鐵鏈,裡麵的男男女女像牲口一樣,關在鐵籠裡任人挑選。
知夏雖不是第一回見這種情景,進入這條街道的時候,還是擰了一下眉頭。
牙市街口的人販子見知夏領著隨從進了牙市,主仆二人瞧著氣質都不錯的樣子,忙頂著一張笑臉上前問,“小姐想要什麼樣的下人,可以跟小的說說,小的幫您推薦推薦。”
知夏往牙市的第一個籠子望去,“有會繡活的嗎?”
“有的有的。”男人忙朝著身後的籠子喊,“會繡活的都站到前麵來讓這位小姐挑選。”
有三名女子站了出來,一個瞧著十七八,另外兩人都梳著婦人發髻,瞧著三十多歲的年紀。
知夏上前跟幾人問了幾句話,年齡小一些的姑娘雖會繡活,但因為年紀小接觸繡活的時間短,做衣服沒問題,繡花還是會有些不足。
至於另外兩人,一人從前也是靠一手繡活吃飯的,另外那人跟十七八那個姑娘水平差不多,不過勝在實誠,知夏問啥,她也如實說了,並未虛誇自己水平有多高。
了解了大概情況,知夏轉頭看向男人。
“她們三個都是什麼價?”